力、赤誠之外,也少不了良時、良機、趁勢而為等各種配合。世事艱深,遠不是張口即來、坐言起行那麼簡單。
薛濤如今督護河東軍府,也想做出一番事蹟以回報沈大將軍知遇拔舉之恩,像是早前關中、隴上乃至於陝北一系列戰事,他也都頻頻請戰,但行臺最終還是因為河東軍府草創、士力仍需馴養為由,拒絕了薛濤的請戰,只是讓他安心修整河東軍事,必有可戰時機。
得不到出戰表現的機會,薛濤失望之餘,也不得不承認行臺這一決定也確是穩妥。跟其他幾路王師相比,河東軍府將士種種還是多有欠缺。
倒不是說河東軍士怯懦不敢爭功,而是跟其他各路久經戰事磨練的王師部曲相比,欠缺了那種一往無前的銳氣、將士用命的決心以及令行禁止的軍威。
西線戰事,看似一路凱歌高奏,但若換了河東軍士上場,薛濤還真的不能保證也能如此順利。他就算自己有著每戰用命、捨生忘死的勇猛,但戰爭終究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本身處境的尷尬,也讓薛濤在河東督護的職位上有些束手束腳,許多原本很簡單的事情都因此變得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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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東軍府的建立,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波折,但小糾紛卻是不斷。薛家作為河東境域之內勢力最大、擁有部曲最多的武宗門戶,薛濤又被行臺任命為督護將主,這難免讓鄉徒們有些遲疑不定。
因為河東地處要衝,舊年久經兵禍,流散在郊野的生民已經非常少。軍府想要建立起來,兵源主要便來自於各家鄉戶的私兵部曲。
但是鄉豪們都眼望著薛傢什麼做法,薛家若入編部曲太少,他們自然也不願多出人力,薛家若編入部曲太多,他們又要覺得薛家是借勢行臺並自仗家勢,打壓他們在軍府的存在,兼併他們的部曲。
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河東軍府的建制簡直就是混亂不堪,最多時達到十幾座軍府擁擠於河東這狹窄地界中。之後經過薛濤多方奔走,努力說服,軍府的數量才被削減到目下的八個,且漸漸達於統一的規制,每個軍府領民六七千戶之間,甲士則有兩到三千餘眾。
軍府將士並不屬於王師第一序列的戰卒,兼耕兼戰,只有當大規模戰事中正規戰力不足、或者說戰事就發生在地境之內,才會下發調令進行徵發。
但軍府武備完整,對士卒戰鬥力的保持,要求也要遠遠高於一般的郡兵、鄉勇,所以除了特別農忙搶耕搶收的時節,幾乎一整年過半的時間都要集營操練。
薛濤身受行臺恩重,兼之對於他們河東健兒英武也頗有自豪,並不滿足於只作為第二序列的待征戰力,同樣希望能夠在河東訓練出一支勁旅來回報沈大將軍的恩用,所以在這方面要求自然更加嚴格。
軍府將士雖然來自各家部曲,但主體還是薛家自己的家眾部曲,因此薛濤在軍府中威望倒是足夠,鄉士們或有牢騷暗怨,但也不敢直接挑釁他的威嚴。
可是訓練量加大之後,各種器械、軍資的耗用自然也會加大。軍府作為常備的軍事單位,自不同於地方郡縣的屯墾,資用方面半有自給,半要等待上級鎮戍的撥付。
河東督護歸於潼關鎮戍轄制,本身沒有作戰的任務,但耗用卻加大,這也不免讓潼關方面薄有微詞。畢竟陝西還有各方戰事,潼關兼領河東,也是陝西諸軍的一個後補基地,不可能專顧河東。
每次函文往來,述說軍資事宜,薛濤都是不擴音心吊膽,擔心會引時流攻訐他貪得無厭,本身受惠行臺、鄉資厚恤,卻還以養軍為名索取資貨供養他自家的部曲。
而他又偏偏不能以私財養軍,畢竟河東軍府是大將軍府明授旗鼓號令的王師軍伍,他以私財供養,算是什麼道理?
眼見薛強不忿於被自己指使去拜訪賀苗、曲送財貨,薛濤心中不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