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199章 景略論兵

桓衝主動上前招呼,而王猛也連忙站起身來回禮,待到彼此介紹完畢之後,得知桓豁乃是在職的潼關兵長,王猛臉上便流露出些許欽佩之色,並有幾分蠢蠢欲動的樣子。

雖然初識王猛,但是桓衝對其人性情如何已有幾分瞭解,待見其人如此模樣,稍加思忖便也明白為何如此,便開口笑道:“景略兄通材廣識,兵事一樁想必也是略存疑竇,我是才庸識淺不足解惑,但我家阿兄久從軍行,頗擅戎能。若有所問,無需拘禮,直言便是。”

王猛聽到這話後,臉上先是流露出幾分羞赧,待見桓豁只是微笑望他並無厭色,這才又從那書箱中抽出一本頗厚的筆記冊子攤開,這才又抬頭望向桓豁:“我是性喜廣涉,兵章淺讀,可惜稟賦庸劣,乏甚可誇,確有諸多疑惑待問,還望將軍不吝賜教……”

桓豁倒是沒有什麼好為人師的習慣,但是因為桓衝的關係,倒也沒有拒絕。世風熱衷事功進取,而這當中最引人矚目的自然便是軍功,正如他與沈勁等人早數年前便不安於室,棄學從戎。這些馨士館學子們對兵法軍事感興趣,那也是非常正常。

,!

但是雖然口中不說,桓豁卻覺得年輕人熱衷誇誇其談,淺識韜略便敢壯言盛功,這倒也不算什麼大毛病,就連他當年都不能免俗。只有真正從戎任事之後,才知兵事兇險,稍失謹慎便有可能引禍於身。

這個王景略雖然比自家幼弟大了一些,但也不過年及弱冠而已,有一些年輕人的輕妄毛病也不算什麼。既然桓衝對其人都不乏推崇,可見也是有可取之處,桓豁倒也不介意稍作指點。

可是當他接過那筆記一觀,臉色卻是變了一變,這筆記紙卷一眼望去頗為凌亂,既有勾劃圖案,又有或長或短的批註。仔細看去卻不是什麼兵書摘錄的所謂奇謀妙策、取勝高計,而是非常淺顯的紮營法門。

看到這裡,桓豁便不由得正視起來,因為他所見年輕人甚至包括桓衝在內,論及兵事都是虛無閒論諸多,紙上談兵,狂妄膚淺,並不會關注重視這些實際根本的行伍法門。

然而一個真正合格的統帥,這些基本軍法的掌握才是最重要的,若連這些都不具備,所謂的奇謀取勝根本就無從立足。

“這是我從兵章推演,幾種軍車設營陣圖,只是我也不曾身入軍伍,是否恰當,還要請教……”

王猛這會兒一臉的認真,將自己手繪的幾種陣圖攤開,甚至從書箱底部掏出一些竹木製成的標識物下手演示起來,神情專注,虛心求問。

他常常流竄於馨士館不同館舍聽學,但於兵法一道卻是全憑自學,因為馨士館中根本沒有此類專才。大凡稍具這些才能的時流,往往選擇投身王師之內奮戰奪功,並不會懶坐館舍教學。

所以王猛也是積攢了大量的疑惑,好不容易得到這樣一個機會可以請教桓豁這樣的在職兵長,自然抓住機會頻頻發問起來。

透過王猛問的這些問題,桓豁便看出這是一個真正立足實際、鑽研兵法的年輕人,而非泛泛造論、只為積攢些許談資的輕狂之輩。所以他便也端正了態度,認真講解起來。

“王師重械,輜營龐大,行軍營設也都有別舊法。壕拒火杖,簡繁陳設……”

兵法乃是一個非常龐大的體系,所涉天文、地理、人心、勢變、鼓令、旌命等等,人世諸多,幾乎盡在所涉,單單一個行軍紮營除了一些固定不變的常識之外,再加上各種因地制宜的方便法門,便不是短時間內能夠說清楚。

桓豁本身並不是一個熱衷議論的人,言辭表達或是不甚精準,但王猛的領悟力卻非常高,往往能夠舉一反三,在很短的時間裡居然便學會了數種王師目下通行採用的軍車陣勢。

單單陣勢的排布也算不上需要保密的軍情,畢竟紮營佈陣如何,有經驗的斥候觀望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