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遐聞言後便也不再多說,舉杯至唇邊一飲而盡,繼而更覺奇妙。這酒液經此炮製,幾無酒香流露,然而一落入口中,諸多滋味頓時在唇舌之間肆虐馳騁起來,似是口含猛火,又似人生百味,滾落入喉,自有一股濃郁近乎實質的熱力揮散開來,很快便將四肢百骸俱都充滿。
這股熱力和煦而不暴躁,但卻自有無窮的玄意,彷彿開天闢地的一縷靈動清奇,將他軀殼之內的汙濁俱都排遣驅散,整個形體都變得輕飄飄似乎沒有重量,好像下一刻就將要羽化而上,飛臨雲端,俯瞰宇宙!
“妙哉!”
這種玄虛無比,但卻又在真實發生的感覺,令得程遐不知該要怎麼敘說眼下的感受,諸多思緒俱都變得飛揚起來,回味良久才在口中吐出一聲讚歎。
他雖然並無服散之癖,但也不乏獵奇之心,早年偶有淺嘗,但那些散藥性多燥烈兇猛,或有一時奇趣,但過後卻神乏體累,疲憊難當,數日都精神懨懨,許久恢復不過來。
但這一副散,藥性醇厚悠長,極富層次變化,如果說別的散發散起來像是匹夫老拳捶打,那這副散滋味就近似美人素手輕撫,令人從內而外的倍感舒適。
,!
心中一俟閃過這樣的想法,程遐心緒陡然變得躁動,順手一撈便溫香入懷,腹下自有無窮藥力聚集一處,亟待噴湧而出。懷中那軟語嚶嚀,泣訴哀求,彷彿久有不聞的仙音,又是從外到內的極致樂趣。
室內旖旎糜爛漸有失控,嚴穆卻仍心無旁騖,吩咐侍女小心收起他那些制散器具,對榻上正在奮戰的程遐略一拱手,繼而便灑然出門。
良久之後,程遐才從這些樂趣中緩緩抽離,非但不覺疲倦,神思更有通達。癱臥在旁的幾名佳人被他極為理智的推開,翻身披起中衣繼而便在窗前坐定,而後便思考起當下所面對的問題。
主上應該是有意讓太子掌兵南征,但若說這意願有多強烈那也不盡然。畢竟兵者凶事,而且南虜今次北犯之勢甚烈,國中落敗者非止一人,就連主上親征都要慎之又慎。
太子未有兵事經驗,也無顯才流露,如果以為王師雄兵向南就會旗開得勝,這不免太過一廂情願。以主上之能,自然不會作此天真之想。所以讓太子掌兵外出,僅僅只是選擇之一,主上眼下應該也是遲疑難決,還需要有外力驅使才能使其下定決心。
而且在這過程中,自己也不能表現的太急切,發力太甚。否則落在主上眼中,則難免會覺得自己居心不良,為了阻攔中山王掌兵,竟然不惜推出儲君犯險。
這當中之方寸拿捏,實在不能不細作思量啊!
一邊想著,程遐一邊踱步而起,此時那一劑散餘韻仍未散盡,這讓他的思路加倍的敏捷和通暢。許多原本沒有注意到的細節,這會兒也盡在心內翻騰,無一遺漏。
這一位嚴師君,果然不負神仙之名!難怪北來未久,便廣得世家盛譽,已成時下國中廣受推崇的高人。兼之其人玄說義理精湛,談吐俱都風雅入玄,即便不逐散趣,單單與之坐而相論便是一種愉悅的享受。
話說回來,如今主上也是多召國中賢人高士禮待供養,比如那個番僧佛圖澄。但其實他也聽過佛圖澄論道,諸多番說異論,實在不堪入耳,所幸者無非一時奇異,但若深思起來,乖張之論,不足為信……
如果將嚴師君引見給主上,又哪有佛圖澄狂言詐幸餘地……這也不妥,主上禮遇那個佛圖澄,無非胡虜近番,俱以中國之外而自居罷了,胡性多厲,未必能識玄道妙趣……
如果想要讓主上下定決心使太子掌兵,自己這裡不能發力太過,還需要仰仗後宮婦人之力。劉後多得主上信重,甚至不乏軍國事務相詢,從這裡入手,想必會順利得多。
但如果還是不能阻止中山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