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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人心望北

一時間,沈哲子對郗鑑不免更加欽佩起來,原本的歷史上,正因為此公對京口的長久經營,才讓這些流民帥們對朝廷有了認同感,在此基礎上組建起了北府強軍。

然而如今,流民帥們的這一份桀驁,反倒成了沈哲子可以抗衡郗鑑壓力的憑仗。這麼一想,他越發覺得自己有了一點奸佞氣象,為了利益而蠅營狗苟,無所不用其極,阻止賢臣利國利民的善政。

雖然有感於此,

但沈哲子卻並不感到愧疚,他壓根就不覺得如今臺城那一套統御手段能夠將流民帥的戰鬥力和潛力完全發揮出來。

流民帥們雖然態度強橫,沈哲子卻更擔心那些搖擺不定的僑門士族。那些傢伙早先就有捲款潛逃的打算,如今郗鑑更是擺明了態度針對隱爵系統,而且此君還有極大可能要借重這些僑門潛逃的想法,將這些禍水往南導去。

如今徐茂也不是外人,於是沈哲子便將這個隱憂道出,把僑門士族打算潛逃南遷的想法告知給他。

徐茂聽到這話,眉頭頓時一挑:“好處享盡便打算棄我等資友而去?天下豈有如此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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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話語雖然憤慨,但心內也清楚,若僑門真的要一意南遷,他們是沒有太多手段予以阻止的。除非也如淮北那些流民帥一樣,真的發動兵變。但這兵變只適合作為一個威脅手段,一旦真的付諸現實,那也是傷人傷己,禍患極大。

向年王敦謀反,那麼大的優勢最終都兵敗亡故,此事確給流民帥們帶來極大的震懾。他們若真敢發動兵變,成功的機會極為渺茫,即便僥倖能保住性命,也絕無可能再留在江東。一想到早年在江北每天動盪不寧,與羯胡征戰不休,剛剛渡江過了幾年好日子的徐茂便充滿遲疑,實在不想放棄如今所擁有的一切。

沈哲子也知這群流民帥只是嘴上窮橫,其實並不敢拿那群高門如何。

就連強橫跋扈如蘇峻,若非被逼到山窮水盡、退無可退,又找到祖約這麼一個強力盟友,都不敢興兵作亂。即便如此,在攻入建康後,蘇峻第一時間便大肆封賞眾臣,只將矛頭對準庾亮一人,希望能拉攏人心,複製王敦前次為亂的行徑軌跡,但最後仍是被群起而討之。

所以沈哲子壓根就不將流民帥們當做能夠倚重的力量,只要確保這些人心懷不忿,讓郗鑑有所忌憚不敢過於放肆,於他而言就是最好的局面。至於真正硬撼郗鑑的權威,還要靠那些並不怎麼可靠的僑門舊姓。

“即便沒有郗公針對,隱爵也已經到危亡崩潰時刻。各家已早收利,即便南遷,也不會有什麼損失。至於明公一眾同僚,則就要在此承擔諸多怨望。”

沈哲子先向徐茂點明流民帥與這些僑門舊姓的處境不同,那些人家可以毫無顧忌的南遷,但流民帥則不可能。一來朝廷不允許他們深入吳中,二來他們自身也捨不得麾下眾多部屬,一旦沒有了軍權,他們與寒門卑流並無區別,立足江東尤為艱難。

這話正說中了徐茂的心病,他的家人早已安頓在武康,但他卻遲遲不肯放棄如今的權柄地位闔家團聚,是因為深知一旦他沒有了在京口的權勢,那麼便很難再與沈家有什麼更深入的合作。即便對方顧念舊情一時會有照拂,但長久以後,舊情也會逐漸淡薄。

見徐茂神態轉為凝重,沈哲子便又笑語道:“我今次來此,正是應庾君之情,為隱爵之事解圍。若能成事,不只京口局勢能恢復舊觀,各家聯結也將更為緊密,獲利更勝往昔。”

對沈哲子這話,徐茂並不懷疑,近來吳中大批貨船源源不斷湧向京口,人皆知背後乃是沈家發力。而庾條也大肆宣揚隱爵已經引來強援,前途再無疑難。本來一個皆大歡喜的局面,卻讓郗鑑橫插一腳,令得局勢又混沌起來。

“不知哲子郎君謀從何出?又需要我做什麼?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