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帥沈哲子以降,淮南一眾參戰將士們,可謂是壯武至極,來日必登顯途。而徐州軍雖然表現略有幾分不如人意,但總體上來說也是表現得中規中矩,給予了淮南軍相當重要的配合,否則也難達成此勝。
此一戰戰果雖然仍未匯總定論,但想來必是輝煌至極!而接下來,擺在江北各鎮面前的問題是,臺中對於今次大捷會是怎樣的態度,或者說江東朝廷將會以何種方式來消化這一場大戰的輝煌戰果?
地方與中樞之間,永遠存在著矛盾。而這矛盾在江北軍鎮與中樞之間表現得尤其明顯,一旦處理不好,最惡劣的局面自然就是數年前的蘇峻之亂,不獨京畿陷落,君王遭難,就連庾亮這個執政都死在了亂軍之中。
如今中樞的事權較之庾亮在世時仍要差了幾分,而且在開戰以來甚至在開戰之前,位置便一直比較尷尬。今次王師大破賊奴,國勢得以長進,不用想臺中諸公必然是想要籍此挽回一些顏面和話語權。可是現在臺中籌碼幾近於無,而江北諸鎮卻都是大勝旺盛之師,勢力此消彼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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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接下來,如果臺中想要有所動作,那麼最有可能就是挑撥方鎮互鬥而藉此收利。比如戰後權位的分配,戰區的劃分,利益的分配等等。二桃殺三士,雖然已是近乎人盡皆知的古事,但卻能屢試不爽。
郗鑑是親身經歷,親眼看著洶湧大勢南來的奴軍是怎樣一步一步邁至絕處,也是看著淮南從初出立鎮,一旅拼湊之師磨礪成為強盛之軍。臺中諸公的思慮困擾,他雖然能夠理解,但是本身作為一個鎮守地方的方伯,尤其是身為一名臨戰之將帥,也不得不承認,這種以弱勝強,萬眾辟易的感覺實在太好了!
“江東之希望不在荊徐,而在淮南。淮南之精神,則系沈維週一人。強臣悍將誠然可慮,然則較之晉祚長久沉淪,生民每多泣血,我寧擇於前!狹路傾華蓋,駭駟摧雙輈。何意百鍊鋼,化為繞指柔。興邦定亂之選已是脫穎而出,我雖才庸不足益世,又怎麼能恃於權術而為擾世害賢之雜荊!”
郗鑑有此想法,不乏自怨自艾,徐州雖然立鎮年久,舊勳卓著,乃是晉祚能夠苟立江東的堅實依仗。可是在這一場戰事中與淮南軍相比,表現卻是高下立判。這其中相當一部分原因,就在於徐州力大鬆散,而淮南則將士用命,令行禁止。
身為一地方伯,掌軍將帥,誰又不渴望能夠在戰場上高歌猛進,每戰破敵?眼前這一幕王師大進,群奴潰逃的畫面,每每郗鑑只有在睡夢中才能看見,可是現在卻真真正正出現在了眼前。雖然最終促成的並非自己,但能夠參與進來,也讓郗鑑胸懷中熱血再湧,聊生狂意。
所以,他是真的不願意去破壞這永嘉以來未有之王師壯烈,不願意作為臺中借用來打壓晉祚強軍的急先鋒。因而嚴厲約束部眾,不願意在大捷之後因為爭功失態而彼此滋生齟齬,日後被人加以利用。
有了徐州軍的加入助戰,接下來對於戰場周邊奴軍潰眾的清剿進行的更加順利。淮南軍中路督將韓晃也在戰前便受到沈哲子叮囑,不要放任所部與徐州軍產生太過嚴重的糾紛。
此刻沈哲子仍在率領騎兵追擊作戰,郗鑑的使者入陣後首先便找到了韓晃,將郗鑑的一部分意思傳達過來。韓晃也不敢怠慢,將督戰事宜分付路永、徐茂等諸將,自己則親率千餘淮南軍精銳前往土城去拜見郗鑑,謝其助戰之事。
“今次一戰,羯國幾十萬勁旅一朝喪盡,胡酋季龍單騎奔亡,淮南勇壯之名必將響徹華夏!老夫忝逢其會,親睹我王師雄威至斯,可算不虛此行。能有一二助益,共襄盛舉,已是此生之大幸!”
郗鑑親自出迎韓晃,雖然兩者之間無論資歷還是權位都相差甚遠,但這是此前。沈哲子能夠將如此重要之戰事交付韓晃,可見對其人之信重,而且在此戰之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