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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9章 變故陡生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

人生此世,各有困苦。

待到退出殿堂後,蔡謨整個人已經隱有虛脫,額頭上冷汗風乾又沁出。其他幾名臺輔們自然不會譏笑蔡謨儀態大失,因為這本就是他們共同的決議,因而這會兒一個個也都是心情沉重,或者說心有餘悸。

許多事情,可以做,但是不可細論。就像他們此前以魏武所受舊禮而暗譏沈維周,沈維周根本無從招架,不作爭論,只能蠻橫應之。

他們今次想要將皇帝並皇太后一併捲入進來,其實道理相似,無論有多少不得已的苦衷,但各自清楚這只是掩耳盜鈴的自我安慰。現在這一層遮羞布被皇帝一把扯下,便成了一條不可再作涉足的絕路。

“我先伴同侍中歸署,東堂那裡便有勞中書了。”

蔡謨這一次是代眾受過,眾人自然也不能無視於他,因此在返回東堂途中,諸葛恢便對褚翜說道。褚翜聞言後便點點頭,自率何充等人往東堂而去,總要給等待在那裡的臺臣們一個交代。

返回官署良久,蔡謨只是垂首無語。皇帝對他的斥責,往小了說是他這個人一時糊塗,往大了說便是否定了他這個人的政治前途和存在意義。

事到如今,晉祚之所以還能立足江東,便在於典禮,在於大義。他引誘皇帝為『亂』禮惡跡張目發聲,這就是不折不扣的禍『亂』之音,直接動搖晉祚法統根本。

“今次還是失於妄求,但幸在事發暗堂,侍中也不必深憂。”

諸葛恢眼見蔡謨一副心若死灰狀,便開口安慰他一聲。他們這些在場人眾,甚至包括皇帝和皇太后在內,是不可能將這種事情洩『露』於外的,所以蔡謨也不用太過擔心身名俱毀。

“言行汙穢,我心自知,又何必復待人言!”

蔡謨語調艱澀的長嘆一聲,心情更是說不出的複雜。人心之晦深,並不是說我並不是不知道我所為是不道德的,但我希望這個不道德的行為能夠達成一個自以為道德的結果,可是代價付出了,結果卻不如預期,那麼這種行為的意義只剩下了不道德。

這麼說或許還有些晦澀,那就更實際的來說,就算眼下臺輔們肯為了掩蓋他們共同的骯髒而不談此事,可日後呢?

政治上從來沒有永遠的朋友,他們這些臺輔也絕無可能一直保持著同呼吸、共命運的狀態,在未來的某一天,為了避免這件事被舊事重提而消除隱患,他們很有可能反過頭來一起將蔡謨置於死地,將黑鍋結結實實按在他的頭上。

因為這件事的本質就是脅迫,脅迫皇帝與他們站在一起,以此來威脅沈維周,讓他不敢以武力發難,並且在道義上落在完全的下風。本質上,他們才是想做挾天子的那一方!

聽到蔡謨這麼說,諸葛恢一時間也是無言以對。他們這些臺輔們之所以能夠集合在一起,最主要還是因為面對沈氏內外俱重這種共同壓力,姑且可以稱作一個反沈聯盟。

但就算是聯合在一起,其實也存在一個孰輕孰重的問題。蔡謨因為一句話而令自身處境和前景變得不妙,讓合謀變成一個人的過錯,看起來是有些損失慘重。但他的使命就是要說這一句話,並且需要承擔相應風險。

為什麼?因為他籌碼不夠。

在這場合謀中,佔據主導地位的乃是中書令褚翜,一方面中書執掌詔命,褚翜才是最正式的臺輔。另一方面是褚翜最有可能與沈氏達成妥協,因為沈維周也需要藉助一部分豫州鄉人影響,才能穩定住中原形勢。

換言之,褚翜本身便掌於詔命,又不必與沈氏拼到你死我活。若是他們兩方能夠達成聯合,中興之初執掌朝局的青徐僑門便可以被直接踢出局外,根本無損於大局。

原本青徐僑門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徐州方鎮。可問題是他們謀求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