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生道:“蒲生啊蒲生,你往後可要記得不要學家門這些惡長,在外鬧得不像話,還要責怪家人不能相容……”
那沈蒲生又哪裡懂得什麼,只是晃著小腦袋要甩掉姑姑揪他臉腮的手。
“我家小兒最嬌嫩,哪容你沒輕重的掐弄!”
魏氏見狀便心疼,抬手打掉女兒的手,繼而才又說道:“二郎新『婦』也的確是知禮恭順,不愧名門賢女。但壞就壞在外事喧擾,她自己也把持不定。遍觀此世南北,各家兒郎又哪有完美無缺,二郎他在外敢任能搏,壯我家聲,妻兒也都因他顯重榮光。”
“況我家也不是衣食都不為繼的寒戶,嗣傳廣盛那是祖宗都要欣慰暢懷的家門樂事,誰敢因此搬弄是非?這娘子自是咱們吳鄉的名門貴女,配在我家又哪能讓她晝夜服侍作奴婢勞用?兒郎外用已經是辛苦,縱然身畔有幾人隨侍那也是在情在理,難道誰還能動搖她正室大『婦』該得的愛寵?因此吵鬧不休,那反倒是讓人見笑自降了體格,與尋常愚『婦』一般見識……”
那小娘子聽到母親言中都是迴護自家子弟,將沈牧那番浮浪行徑描述的輕描淡寫,嘴角頓時一撇表示不能認同,只是見母親瞪眼望來才沒有開口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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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家事自不值得長篇大論,興男公主又哪裡聽不出阿母這番話還存幾分敲打她並弟『婦』的意思,聞言後便笑語道:“阿母所言也實在是賢『婦』居家至理,我同陵娘都是幼來入舍的家養娘子,才能深感姑舅久來垂愛,也幸得夫郎關懷不失,更知家室和諧可貴。但放眼於外,又有幾家能得我家如此和順,偶有牴觸喧擾也就在所難免了。”
聽到自家新『婦』這麼說,魏氏心情又變得舒暢起來,繼而又拉著公主的手笑語道:“所以也真是不臨處境也難思慮周全,似那小娘恃著父兄寵溺,家門之內還能容忍,來年配於別家,誰又能容忍她的不馴?我也不是自誇家教多好,但身下這幾個小子也的確無甚錯處供人指摘。我家阿秀眼見也將要長成,若真觀望何家秀女堪配,還是要早早接來家中自作教養……”
公主聽到這話更覺哭笑不得,她上心阿秀進學尚被夫郎訓斥是無聊殷勤,自家阿母用心卻更長遠,已經考慮到那小兒婚配如何。
不過這話倒也讓她心中一動,她『性』格本就要強,也是在夫郎多年縱容愛護下才漸漸學會收斂,若是日後阿秀也配類似脾『性』娘子,早早接到家中來教養收斂,也的確是一個防患未然的法子。
旁側阿琰小娘子被母親指作反面人物,心中自然不忿,抓起案上一個絨球砸在另一側正撅著屁股擺弄七巧板的沈阿秀身上,笑語問道:“阿秀,你阿母要給你尋個娘子陪你玩耍,你自己鐘意哪種娘子?姑姑這種樣貌『性』情如何?”
沈阿秀一臉茫然轉過頭來,有些不滿被打擾,待聽姑姑又問一句才搖頭道:“姑姑樣貌是美,只是蠢了些,阿母佈置課業你都不會教我,只是貪搶我的玩具!”
此言一出,滿堂都是大笑,唯獨那沈琰小娘子氣得柳眉倒豎,悶聲不再說話。
徐氏派來的僕『婦』本意求救,卻沒有心情欣賞這一家人婆媳之間是如何融洽相處,趁著笑聲有所衰減,才又苦著臉舊事重提。
“家事實在難分辨清楚,阿母縱去也是諸多難言,還是讓我代阿母過去勸解一下吧。”
興男公主見魏氏皺眉沉『吟』,便起身說道。
魏氏也是正覺為難,聽到公主這麼說,不免更加高興起來。人的優越感總是對比出來,一家之內妯娌之間也難免會互攀高低,公主主動出面攬下此事,更讓魏氏感覺她家新『婦』真是知禮得體,對比之下,難免更加舒心。
況且公主身份尊貴,就連魏氏平時相處都難免心存幾分謹慎,她若前往勸說,二房那對婆媳縱然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