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斬殺!”
沈牧這時候才來得及粗粗清點卒眾,這才發現方才亂鬥一番,人數居然不少反多起來,可見已是何等的混亂。此時高呼一聲,左近俱都旁顧起來,胡虜中不乏不通晉聲,尚在疑惑之際,已經俱被斬落馬下。還有奴卒雖然聽明白了,但還沒來得及反擊逃命,左近便有亂刀加身。
一番清洗,人數少了三分之一。沈牧此刻卻也沒有多少欣喜,他所部已是如此,可想而知原本許多具甲騎士應該也被奴眾裹挾走,生死未卜。
然而此刻已經來不及再計較這些,沈牧將牙一咬,揮手率眾往來路衝去。到了此刻,他所部任務已經完成,至於趁亂擄掠戰馬往南驅趕,卻不是他的任務。眼下奔往來路,倒也不是為了收撿早前丟棄的具裝,也根本不必指望,那是應誕的任務。
沈牧所擔心的,還是劉猛的生死。他眼下已經無事在身,此事頓時便揪痛心絃。劉猛乃是他家赤誠老人,親厚處較之一些遠支族人還要更甚,甚至沈牧這一身弓馬技藝,都是劉猛教授起來,若不計較主僕名分,還是他的半個師傅。眼下生死不知,沈牧實在難以釋懷,因此趁亂前去搜尋一番,務求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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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牧所方圓幾十裡,從城父一直延續到近畔的竹邑。此時以漳水畔的輜重大營為中心,動亂轟然爆發。而火起訊號發出後,隨著周遭大量戍堡奴兵回守鎮壓,原本散在四野充作誘師的淮南軍各支遊騎,也都紛紛衝出,直往牧所腹心之地殺去。
這一次,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分功盛宴。臨行之前,駙馬甚至有令,各部所列戰馬,半數寄功上繳,半數各歸所部。換言之,哪一部若能獵到數千戰馬,即刻便能積功攫升,大肆擴眾,直接達到與韓晃等宿將並列的位置!
但唯有一點不美,那就是時間實在太急促,他們襲擊的時間,要從火起時開始計算,半個時辰之內,無論所獲多少,必須要盡數撤出牧所,往南面轉移。若是逾時,雖功無賞!
正因如此,各路騎兵們都是拼了命一般的往前衝。原本在牧所周邊外圍,尚有一些奴兵戍堡仍有兵眾存留,眼見外襲來臨,自然出兵阻攔。有的奴兵尚未出動,淮南軍遊騎已經在戍堡外呼嘯而過。有的倒是擺開拒馬柵欄,然而對面卻彷彿瘋了一般,直接縱馬衝撞過來,不乏兵眾戰馬俱被撞飛,陣線瞬間便被沖垮!
各部都在爭搶獵功的時候,蕭元東所部百數騎卻只能勒馬頓在牧所外一處樹林邊緣,聽到周遭四野的人語馬嘶,蕭元東可謂是五內俱焚。他所部留守於此,是為了接應劉迪。可是眼下劉迪遲遲未出,然而各部已經開始大動起來,甚至已經有遊騎驅趕著大群馬匹往南面退路賓士而去。
雖然駙馬交代這命令的時候已經言明,他的記功並不在於獵馬多少,而是在於引薦劉迪洞察敵營虛實,無論如何都是大功一件。但是眼下各部俱都哄搶戰功,他卻獨立於外,心情實在有些不能安定。
斥候幾番探望無果,蕭元東實在是按捺不住,當即便命兵眾上馬,往此前接頭的方向衝去,準備殺入其中尋找劉迪。然而奔行至半途,前方卻是陡然大地震盪,似有萬馬奔騰!
蕭元東心內一凜,當即便引眾往近畔高坡衝上,藉著天地間一點微光,很快便看到龐大馬群從對面衝來,一眼望不到邊際。
“蕭將軍!蕭元東將軍可在……”
夜幕中一個呼喊聲由遠及近,蕭元東即刻便命人鳴鑼為號,過不多久,十數騎衝上高坡,正是蕭元東苦等不來的劉迪等一眾人。而在劉迪馬後不遠另一騎上,則是一個體態肥碩的胡人。蕭元東見狀,下意識引弦要射,便聽劉迪高呼道:“將軍稍安,這是自己人!”
“二郎,這都是你獵取到的戰馬?”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