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目下能夠呼叫的物資,在春暖開禁之前,也唯有暫時挪用各路王師剩餘軍資。
這意味著,河北這二十餘萬王師部伍,在新的物資到來之前,其中絕大多數都很難再作軍事征討排程,只能駐守原地。
也幸在大將軍始終身在河北,對於各路王師基本情況都有一個及時的掌控與瞭解,才能在短時間內做出戰術上的改變。
為了節省人力物力,眼下不宜再作大規模的運輸排程,所以之後將以襄國、廣宗、東武城等王師駐營所在作為賑濟的幾個中心地點,各個中心向外設立賑濟的分據點,努力招引民眾向他們各自區域遷移。
這幾處中心地點,除了保留王師基本用度所需之外,另外還要提供可供三千軍眾出擊的物資,用以維持接下來的信都剿滅戰。
至於之後的信都決戰,由東武城擇五千精銳率先向信都發起進攻。之後廣宗勝武軍兩千卒眾北上,陳兵信都南境為東路軍呼應。前鋒大都督謝艾自領奮武精銳,離開襄國北上鉅鹿,遏阻羯國信都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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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左路軍韓晃放棄對太行徑道監控,自領所部精騎進兵趙郡,加入戰場之後,伺機出擊,追剿羯國餘寇。
其實在制定這一套戰術步驟的時候,沈大將軍自己心情也是騷動難耐,想要親自率領勝武軍北上信都。雖然言中笑談石虎已經是垂死病獸,但心中仍然難免熱切,想要北上親自送這羯國暴君最後一程。
但他這苗頭剛剛流露出來,便遭到廣宗城內一眾文武眾口一詞的反對,言辭激烈的勸諫大將軍打消這個親身犯險的危險念頭。除了目下戰況已經完全無需大將軍親臨前線去督戰之外,也實在是大將軍本身的弓馬技藝實在讓人不那麼放心。
雖然說目下敵我勢力對比已經非常的清晰懸殊,可是由於需要分力賑濟河北難民,因此信都這場戰事所投入兵力便略有悖於此前所設想的那種各路大軍爭進合圍。
而且戰場上局勢瞬間萬變,誰也不能預估會有什麼變數發生,勝武軍雖然是行臺第一銳,但也不能確保能夠保證大將軍完全不受矢鋒侵擾。一旦真遇到需要行伍轉移、暫避鋒芒的時刻,大將軍行止都將不由自主,屆時勝武軍反要失於待敵於從容。
雖然胡潤等人言辭懇切,只說信都畢集羯胡腥羶衰亡之氣,胡虜矇昧,難識重威,大將軍實在不宜親臨近中。但大將軍能夠聽得出他們言外之意,老老實實在廣宗待著吧,不要親上前線給人添亂。
沈大將軍對此自然難免憤懣,甚至搬出謝艾來做藉口。他雖然自己也知自己多少斤兩,親自上陣殺敵那純熟想多了,但若講到體魄強壯、年富力強,自信就謝艾那種貨色,他能打上兩三個。謝艾這種水平都能做前鋒大都督,沈大將軍怎麼就不能戰場一遊?當然他也不是非要率軍出征,但聽出那些言外之意後,難免有些吃味。
“艾若有失,則王師上下銜恨負恥,更作戮力殺敵!大將軍千金尊貴,若折寸羽,則六夷俱亡、伏屍百萬,不能雪我社稷折羽之恨!”
反正無論怎麼說,胡潤等人是不能領會大將軍那種菜雞攀比的惡趣味,絕對不願大將軍離開廣宗城。
對此,沈大將軍也只能抱憾放棄,沒辦法,羯主石虎落架鳳凰不如雞,其人生死如何都比不上大將軍一根毫毛完好與否。
於是,在各方軍令議定下達之後,沈大將軍也只能安分的於廣宗城外誓師,然後便送田景所率勝武軍踏上征程。一直等到勝武軍行遠,大將軍返城之際,仍是面無表情。
胡潤作為反對大將軍出征最為激烈者,自然也知大將軍滿腹邪火,在送走出徵的勝武軍之後,便聰明的沒有返回廣宗城,乾脆請命前往廣宗城北面的經城,幫助範汪設立賑濟地點,同時採風緝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