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鼎倉,還是京府的商盟,對於貨品來源都有一定的控制權。來歷不明的商品,極難抵達進入市場。
這是從生產到銷售一整條線的監控,就算全部能夠擺脫,那麼所需要付出的成本之大,已經遠遠超過了正軌途徑的成本。
所以說,無論任何經濟組織,一旦構架起來,無論標榜多麼高尚,其核心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欺行霸市。這一個道理,古今皆同。哪怕是後世一些以民主福利為名的工會組織,精髓同樣在此,控制生產力,控制票源,你只要有了資源,就有話語權,有了話語權,便能兌現為利益。甚至就連一些純福利機構,都需要競爭受惠群體,競爭募捐權。
沈哲子苦心打造的商貿體系,其威力已經逐漸顯露出來,而且並不是透過政治權利來體現。當然,其存在的前提和保障還是沈家所擁有的權位和軍隊。否則,根本不會發展成這麼大規模,早已經不知道被宰殺多少回了。
隨著梁郡商品生產基地的規模成型,對於商賈的入場,也已經有了一個比較穩定的流程。首先想要獲得資格,必須是商盟或隱爵成員,商盟是人脈途徑,至於隱爵則就是繳納準備金。其次想要正常生產,則就必須租用比例一半的淮南都督府籍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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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也知道這些商賈敢於離鄉經營產業,自然不可能是尋常人家,必然會有大量的蔭戶人丁。他也不奢望這些人全部使用淮南籍民,一半一半也是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比例。而且對於商賈,如果願意將蔭戶轉化為籍民,也都有多項福利褒揚,比如減免地租又或提供物運服務之類,算是拿錢買人。
這樣一種模式,對於一些想要試水的商賈吸引力是巨大的。他們甚至什麼都不用準備,只需要帶來足夠的錢財,就能在梁郡進行生產,工匠、場地、材料、運輸乃至於銷售途徑一應俱全。而且隨著淮南的經營和發展,還有最重要的邊貿開市,未來的淮上才是一個較之江東還要更大的市場。
梁郡的財政收入不獨於此,由於境中絕少民渠、私埭,倉儲貨棧之類也都屬於郡府和都督府所有,只要有貨品產出,無論是儲存於倉,還是浮運水上,都會有源源不斷的利潤產出。
雖然收入不菲,但是開支也大。最大宗的軍費暫且不提,單單境中各項基礎建設,尤其對水道的維持和修葺,便是一個不能間斷投入的無底洞。
水利自古以來便是一個怎麼重視都不為過的大難題,許多興盛一時的大一統朝代都在這方面栽了跟頭。如今的淮南之所以能夠維持經營,那是因為獲利的僅僅只有淮南軍一方,所以成本還能得到有效控制。
從梁郡的財政情況也能看出來,收入主要來自於對境外資財的湧入。這也是沈哲子急於將鼎倉拉到江北來的原因之一,許多更深刻的政令,以淮南都督府立場都不便去做,但是藉助鼎倉則就沒有這種問題。鼎倉是一個民資基礎,但是官方經營,彼此互有制約,是一個非常合適的債券承銷機構,能夠大大加強民財募集規模和效率。
而且一旦鼎倉得以過江,沈哲子便可以將眾多由梁郡郡府掌握的經濟資源併入鼎倉中,削弱郡府對於市場的干預。到時候,無論何人擔任梁郡太守,那也就坐享太平富足。就算有人想要再用江東那些舊方法大肆侵佔土地人丁,但想要真正獲利的話,還需要受到多方面的限制。
未來的梁郡,乃是淮南與江東朝廷的緩衝地,所以沈哲子致力於將之打造為一個官民共營的特區。至於更往北的淮南本鎮和豫南等地,他便不會再與民分利,而是要由都督府完全佔據主導的先軍基地。所以從這方面而言,梁郡也是一個包裝甜美的陷阱,一旦人、資受惑於此繼續北上,那就是來得去不得,會深刻感受到亂世中那種鐵血作風。
淮南的現狀,沈哲子與一眾屬官們討論良多,主要還是集中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