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法王寺,親自禮拜大和尚佛圖澄遺蛻金身,計劃祈福七日,並於此舉行新年的慶典。而在祈福的過程中,更派中軍禁衛將昭儀劉氏並幼子石世一同召入護國寺,隨之祈禳。
如此一來,便是一個明顯的訊號傳達,而之後大大小小的詔令,則又將石虎的意圖透露的更加明顯。
此前幾日時間裡,信都城中晉人世族勢力被打壓嚴重。特別朝廷內九卿以上的高官,大凡晉人世族出身者幾乎無一倖免,或是慘遭殺戮,或是被奪職囚禁。與晉人勢力被嚴重削弱相對應的,則就是匈奴屠各一系死灰復燃。
拋開此前取代孫伏都的中軍將主呼延盛不談,單單屠各權貴出身的侍中等近侍官員便出現數人,如匈奴人劉袛出任吏部尚書兼侍中,匈奴人靳國擔任內六軍武衛將軍。如果這些屠各權貴能夠彼此呼應團結,蔚然已成國中一股新的勢力。
在這股屠各殘餘強勢崛起的風潮之下,夾雜著另外一樁詔令,那就是皇子石遵在飽受冷落之後終於得到了一些眷顧,受封為高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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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眼下章武王石斌得授大將軍,皇子石世受封中山王的情況下,任是誰也不會覺得石遵這個皇子還有什麼鹹魚翻身的可能。
哪怕石虎將常山、趙郡並鉅鹿、中山等一部分境域分立為興州,並加授石遵為興州刺史,但是很顯然石遵仍然沒有再染指國中軍權乃至大位的可能,自然也就不受關注。
新年這一天,羯主石虎於護國寺大宴群臣,雖然在外藩臣的幽州刺史張舉與章武王石斌仍在途中,加上一批晉人高官被打壓而缺席,但有張豺等國中元老再加上一眾宗室耆老並屠各新貴,慶典仍是有聲有色,熱鬧非凡。
當然預期中的封賞大典不會再有,不過眼下也沒人再敢提起這個話題。
與會群臣官爵各得小進,其中最主要的封賞任命便是中山王石世就任尚書令、大單于、冀州刺史,章武王石斌晉封燕王、大將軍,幽州刺史張舉進為太尉、領軍將軍,武邑王石鑑轉封河間王,幽州刺史,鎮軍大將軍張豺加太傅並領尚書一條事,司空李農加大司馬,幷州刺史。
元旦之後,除了仍在途中或在鎮遙領詔命的重臣之外,餘者受賞群臣俱集護國寺入叩謝恩。
護國法王寺,規模尚要宏大於尚未修築完成的禁苑,除了供奉大和尚佛蛻金身的大典之外,尚有東臺藏經閣,西殿禮佛堂,前後佛塔、戒律院,佔地廣闊,建築眾多。哪怕群臣齊聚於此,仍然不顯侷促。
負責護國寺宿衛的乃是中軍、武衛、龍驤等三軍合共兩萬人,國中新貴祖青作為僅次於宗室石成的中軍將主,主要值宿東臺範圍,這裡主要安置著主上石虎妃嬪、子女,至於已經升為貴妃的劉氏並中山王石世,則跟隨主上石虎一同居住於西殿。
國中其他重臣或是被諸多詔令並勢位的變化而吸引了絕大部分注意力,祖青作為中軍的宿衛將領,所瞭解宮闈秘事自然更多。
其實從元旦之前,祖青便察覺到一絲異兆。原本在龍騰營中,中軍受命便是返回禁苑值宿,而祖青麾下將士都已經半數入苑,卻突然接到命令回防護國寺。
當然,按照羯主石虎崇佛近佞的一貫作風,倒也不可斷定這樁命令當中便暗藏玄機。可是之後在羯主石虎駕臨護國寺過程中,中軍幾次接到返回禁苑的調令,但往往很快便又有新的命令告示原地待命。
如是者三,便不得不令祖青心存懷疑了。只可惜,大概是此前龍騰營中與孫伏都發生衝突,雖然石虎並沒有對他嚴懲,但似乎也生出了戒心,不再讓他隨駕拱從。
石虎居住在護國寺這段時間,負責西殿宿警事宜的,一直都是宗室石成在負責,儘管祖青同為中軍將領,同樣不得無故入叩。
所以祖青雖然也是名為中軍宿衛將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