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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3章 三辭五讓

程,東面讓賢。第四天則是四方州縣方伯官長繼續勸進,西面讓賢。

一直到了第五天,不獨群臣入叩,包括野中賢良,六夷酋長或使者,合共三千之數繼續聚於含元殿外再次勸進。

這一次,梁王居中而讓,繼續不為群臣所允。彼此倔強在這五讓之後,終於表達得淋漓盡致,梁王幾次讓賢都被無情拒絕,也終於在這一天午時正刻,滿是委屈的坐上了那個御床尊位。

但這還不算是正式的登基為帝,只代表著梁王初受天命,得以號令群臣。御床小坐片刻之後,指示近臣詔告群臣,你們這些人實在是太欺負我了,偏要強人所難、推我上位,偏偏我又是一個仁德謙厚的人,不願意違逆眾願,也只能勉強受之。

但是國威章令,絕不是倉促能就事宜。你們群情懇切,讓我措手不及,但也不可倉促成禮,怠慢天命,因是各自歸去,籌措盛典,敬受天命。

這一日禮成之後,梁王雖然還沒有正式登基,但也已經可以摒棄舊號,詔稱皇帝。退殿之後,正式換上了帝王袞冕,同時退回梁王府,等待群臣籌措佈置登基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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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下來,沈哲子感受最深刻還不是君權初掌的威嚴與喜悅,而是深深的疲憊。在他看來,這一整套繁瑣禮節與其說是在彰顯天命與尊位的莊重,不如說是朝野上下聯合出手,給他這個新晉皇帝的一次下馬威。

但從另一個側面講,這又何嘗不是他對於大勢所趨的絕對掌控,憑他目下聲勢,當然也可以越過這一繁瑣流程而直接稱帝建制,但典禮之所以有意義,在於這是一個政治形式上的契約,新梁政權是建立在民心大義所趨的基礎上,絕非僅僅只是恃武而強的霸奪。

這種辭讓禮節,雖然政治原因各有不同,但都存在一個相同的意圖,那就是為了讓自己政權受命的合理性儘可能與普羅大眾的聲願表達發生直接且廣泛的關聯,要讓人獲得一種參與感。

如果沒有這個過程,一旦未來梁世中衰,或將有人會放言直斥沈氏皇族,諸胡禍國、生民塗炭,救世大功,豈一家能為?百姓門戶用功當時,百萬壯士搏殺討胡,功成之際,沈氏恃功而驕,無顧群情眾聲,悍然奪此殊功據為門戶私專!

人所恃者必成反制,沈哲子也不能料定後世子孫是賢是愚,但在局面尚可完全控制的情況之下,稍作周折勞累,免於此類指摘。人勢百轉千變,誰又能篤言今日人皆稱誇救世之大賢,不會成後世百口斥指竊功之巨惡?不畏身前,當敬身後。

當然這種疲憊,很少有人不會樂在其中。在返回舊邸之後,他的心情也一直處在微妙的亢奮之中。

當然,除了沈哲子還要保持那種明裡淡定、心內暗爽的從容之外,其餘家人親舊早已經興奮得不能自已。

化家為國,短短四個字,在諸夏神州傳承悠久的歷史中,又有幾家能夠享此殊榮!真正踏上這一步,又有幾人能夠保持淡然?

沈充是在五讓典禮的第三天抵達洛陽,為了免於人前失態,他這幾日都是閉門不出,獨坐於靜室之內,夙夜難眠。

當沈哲子袞冕歸邸時,看到自家老爹臉色潮紅,兩眼更是充血,不免大吃一驚:“行程至此,早已經是篤定之事,父親你又何必如此焦灼,勞神損形?”

“我、我只是……唉,你也不必勸我,我也不知怎樣自陳,但、但世道之眾在此之前,誰能篤言沈士居竟有此日……蒼天厚愛,公道不負啊……我家、我家竟也能等到斯時斯境,祖宗泉下究竟積德多少,使我父子能夠如此榮幸……”

沈充此刻仍是激動得語無倫次,心中情緒翻湧,已經完全不知該要如何恰如其分的表達出來,一會兒手舞足蹈,一會兒涕淚橫流。乃至於失態之下,竟要向兒子大禮致謝將家門壯盛到如此程度,嚇得沈哲子一步三跳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