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石虎的笑語聲,其諸多部下也都鬨然笑起來,更有放肆一些的,甚至衝入祖氏族人當中,抓起其中幾名面色慘淡的婦人,品評其相貌風評優劣!
“大王是否辱人過甚!范陽祖氏也是北地旺宗,早年祖公居譙城望北,皇帝陛下都要禮下善結,今次落難而投,是因大王威赫能容,遠近鹹附。家主公或有折節,情不忍睹此羞辱,乞大王劍刺一死,英魄不敢忘恩!”
在石虎並其護衛們恣意折辱祖氏家人時,廊下一名被緊緊捆縛的魁梧壯丁已是目眥盡裂,怒聲喝道。
石虎聽到這話,神態略一微微錯愕,望了望那人,而後轉問身後一名渠帥:“這就是那傷了守衛的祖家奴?”
渠帥未及答話,祖約已經連忙說道:“祖某治家失策,應受大王此責。家奴勇悖失禮,還望大王恕罪。”
石虎並不理會祖約,而是緩行至那壯丁面前,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一番,屈指敲了敲對方那健壯的臂膀,繼而便笑起來:“倒是一個勇力的壯士,圈養在這閒庭裡是有些荒廢,願不願意到我府下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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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聞言後略有一滯,然後便搖頭道:“世受先主公大恩,薄力庸才,不堪大王禮下……”
“居然還是一個忠勇之輩,給他鬆綁。”
石虎聽到這人回答,臉上閃過些微讚賞之色,退了一步吩咐親兵道。
祖約見狀,心內不免送了一口氣,他未北投時,便多聽聞石虎殘忍暴虐之名,今次迫於無奈託庇於此人,結果卻是全家被軟禁飽受折辱。今次是暗派麾下所剩不多的壯武者想要破門而出,往外傳遞一些訊息,即便不能召集舊部復起,最好也能改善一下處境。沒想到這莊園左近守衛極嚴,讓他所謀落空,繼而便發生眼前這一幕。
他也曾是久居上位,若是尋常寧死也不願遭受這種羞辱,可是眼下全家老小性命都在於此,一時快意或讓全家絕嗣,他實在難以橫下心來。不過聽到石虎的話似乎是打算不再深究,一直提著的心不免稍有緩和。
“既然不願為我效勞,但又傷我壯士。這樣吧,你既然勇武,就在我部下挑選一人角力,能勝得過,我就赦你之罪。”
石虎指著那人笑語道,然而那人卻跪下來說道:“家主公已經投為大王驅使,僕者自是大王之奴,不敢……”
可是他話講到一半,耳畔疾風驟起,心驚抬頭望去,只見刀芒已經當頭劈下,尚未有所反應,視野已是驀地一黑。
“我的奴僕?我的奴僕哪個敢對我這般說話!賤奴可厭……”
石虎抽出佩刀驀地劈下,一刀便將此人頭顱劈開,繼而揮刀狂斬,滿臉的陰冷笑容,一邊劈砍著屍體一邊喝罵道。
“士高……”
祖約見狀,已是目眥盡裂,口中悲呼這忠僕表字,將要撲上來卻被幾名士卒揮槍抽翻在地。
將屍體劈砍的面目全非,石虎才意猶未盡的轉回頭來,抖落刀刃上沾染的血水筋肉,待看到祖約一臉悲楚的癱臥在地,臉色驀地一邊,怒喝道:“祖公是我賓客,誰敢對他無禮?冒犯者拉下去杖責三十!”
而後又有數人衝上來,將先前動手幾人拉下去行刑,而石虎則滿臉笑容彎腰拉起祖約,讓人遞過一件披風幫祖約披在了身上,繼而笑語道:“平生最恨奸偽,老奴會否怪我暴戾?”
祖約眼角尚有淚漬殘留,他已經不知如何與這喜怒無常的暴夫相處,只是眼角掃見那殘缺不全的屍身,澀聲道:“家僕或是有罪,未至不留全屍……”
“人總有一時縱意,老奴以此疏我,這可不是為客之道。你如果有不平,在這庭中撿取一個依法去做,我也不會罪你。”
石虎爽朗一笑,神態間不乏張揚恣意,不乏此前那種陰鷙。
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