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著緋紅的俏臉,一邊行上前一邊低語道:“奴、奴不敢打攪郎君會客,實在是公主催促得急……”
見過任球后,沈哲子倒也沒有別的事情要做,聞言後便站起身來,行到小侍女身邊敲敲她身上那罩衣,笑語道:“這衣服誰做的?真是醜得很,我家瓜兒本是貌美如花的俏娘子,穿上這一身,實在是明珠蒙塵。”
瓜兒聽到這話,已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繼而便忙不迭掩住小嘴,過後才行至沈哲子身畔低語道:“稍後見到公主,郎君可不要這麼說……”
沈哲子聞言後便了然,順手捏了一下小侍女粉嫩臉頰:“再仔細瞧,我家瓜兒天生麗質,倒也不是什麼衣飾物件能夠敗壞。公主又是為什麼讓你做這幅打扮?”
瓜兒聽到這話後,轉眸望了沈哲子一眼,薄有淺怨:“還是郎君撰寫的戲文,奴倒是更願做梁家郎君身畔聽用,可是公主只願讓人扮作隨員、馬奴。”
沈哲子聞言後便哈哈一笑,領著小侍女快步往內院行去。他倒是有些好奇,他家那好動的小娘子究竟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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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踏入跨院,絲竹聲撲面而來,鶯聲燕語,南腔北調,融匯在一起並不嘈雜,反而給人以相得益彰,勾人心絃的味道。
繞過小廊之後,沈哲子便看到花廳前寬敞的院子裡已經搭起了一個不小的竹臺。整個竹臺用木板布帛裝點成一個轅門節堂的模樣,此時正有幾道身影在上面穿梭翻滾,其中最亮眼一個正是崔家小娘子崔翎,身上披著紙甲漆作明光鎧的樣式。
因為站得高的緣故,崔翎一轉首便望見了正向此處行來的沈哲子,正在進行的動作不免微微一頓,繼而便亂了步驟,被後方行上來的人撞了一下,身軀略有踉蹌。
“停,停!吳娘子,我已經交待過你幾次,行過這一場的時候,你不要行的太快,要看準阿翎娘子的步調!”
興男公主打扮與崔翎類似,都是一件不倫不類的紙甲,只是胸前護心鏡的位置匠心獨運的描了一朵紅豔豔的大花。如果真這樣出現在戰場上,大概自己這一方的弓手都要忍不住來上一箭,這靶子實在太亮眼。
“阿翎娘子行起來時,旗幡遮眼,後方那位娘子自然看不到她的步調。到了這一處,旁邊奏樂你該準備一面小鼓敲擊節奏,自然就不亂了。”
沈哲子行到臺下,望著一副認真姿態的公主笑語道。
“啊?是啊,這麼簡單的佈置,我、我其實想到了,只是沒來得及說出口!”
興男公主一拍額頭,卻忘了頭上還頂著一具兜鍪,直接被她打落,便忙不迭彎腰去撿,又轉頭望向沈哲子:“你在旁邊看著就是了,就算是夫郎,哪有在主帥面前亂開口的道理!”
“原來公主才是主帥,你這幅甲衣纓翅、翼護儀制可都比阿翎娘子低了一等啊!”
沈哲子抱臂站在臺下,擺出一副精益求精的態度,順便打量了一下臺上那些行走的伶人,發現卻已經不再是原本府裡的舊人。聽她們唱法純熟且悅耳,便猜到應該是吳中鄉里將早年間那些伶人送到了都中。站在臺下望去,這些女子風情各具,不免讓人眼花繚亂。
“我又不是真的行過軍旅,你拿這些小節取笑我,實在沒有道理!”
公主抱著兜鍪剛待要舉至頭頂重新戴上,聽到這話後,小臉頓時一垮,看看自己的輕甲,再看看崔翎娘子身上的,不免皺眉抱怨道:“一樣的甲衣,能御刀箭,護軀體就好了,偏偏又有這麼多規制,讓人總是混淆!”
“嫂子剛才可不是這麼說,你言道阿兄他諸事都教給你,你說什麼都是對的!”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沈哲子循聲望去,才發現戲臺另一側還站著幾個小娘子,包括他家小姨子廬陵公主在內,都是都內時常往來的人家女郎。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