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案上。旋即屏風後轉出一名侍女,拿起錦囊匆匆轉回。
其餘眾人看到這一幕,俱都怒視沈雲。他們也知今次歸都,駙馬卻未同行,必然會受長公主刁難,因而人人臨行前都討要一份墨跡以作防身,沒想到被沈雲這傢伙搶了先。
錦囊遞入後屏風後久久無語,又過一會兒才傳來公主聲音,吩咐家令任球設宴款待眾人。眾人鬆一口氣,正待要行禮退出,然而沈雲又被侍女傳聲留下。於是在眾人幸災樂禍眼神當中,沈雲只得無奈轉回來,苦著臉坐在了席內。
“嫂子,說到底還是自家人可信一些。聞聽得以歸都報捷,庾三之流皆都喜樂忘形,只有我深念阿兄戎行於外,應是思家甚苦,行前討要一箋,以慰思人之疾。”
轉過頭來,沈雲便將那些傢伙都賣了。
“五郎用心至微,嫂子要多謝你。眼下親長在都下者少,你家阿兄又是重國用輕家室,久任不歸。嫂子這裡便以年長勸善,五郎你不要生厭。”
聽到公主的話,沈雲忙不迭點頭:“嫂子有教,我怎麼敢不聽。”
“江北大捷,誠然是大賀。你等新進之少賢,必然也多閒人攀望。往年夫郎在家,自然能夠持住分寸,不疏不侫,不偏不倚。五郎少年得顯,一時或失自慎,還要謹記家聲維持不易,喧鬧也可,只是謹記不要壞我門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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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聽到這話,頓時便覺歸都以來便有厲目在其身上游弋,令他不能淡定,乾笑道:“嫂子教誨,必不敢忘。凡有縱意,也必以家聲自束,不敢逾規。”
“五郎也不必緊張,所謂美聲自揚,劣聲自喑。新婦雖然中途入家,但也相扶年久。猶記得當年新入,五郎尚是垂髫幼衝,轉眼已是人望壯士……”
沈雲聽到這倚老賣老的話,饒是對公主頗多敬畏,也不禁生出腹誹,你倆成婚時,自己確是垂髫少年,但你又何嘗不是個黃毛丫頭!
然而他腹誹未久,便又聽公主說道:“夫郎傳訊,言到將要久居江北鎮土,家室久別都下,難免生疏。所以也是盼望能夠早得相聚,婦人得此厚愛,怎敢推辭。稍後便命家人收撿行裝,屆時還要請家中親厚一路護送,有勞了。”
沈雲聽到這話,幾乎咬中舌根,怪不得越聽這語氣越奇怪,原來坑埋在這裡!這娘子思夫成疾,想要投奔前線!
說什麼阿兄傳訊?簡直就是信口雌黃,根本就沒有的事!不獨沒有,信中還力勸公主安養都內,不要急於往江北苦戰之地。
沈云為什麼確定?因為那信他看過,阿兄就在他面前寫成,當時還覺得奇怪,夫妻寄書即便沒有親暱言語,也不該這麼不諱人見。現在聽到公主公然捏造謊言,才明白知妻莫若夫,想在阿兄面前玩手段,簡直就是笑話!
所以沈雲在聽到這話,當即便想大笑幾聲,繼而拆穿公主的謊言。可是嘴都張開了,才恍然有覺,若是自己直接拆穿這謊言,則不啻於承認自己看過人家夫妻秘話。若是公主惱羞成怒?
“阿兄也真是,遠謀半生終有一疏。悍妻鎮室,要讓兄弟如何救場啊……”
興男公主坐在屏風後,眯著眼透過縫隙打量沈雲那一臉糾結的模樣,心內不乏歡快,擺擺手說道:“只有這一樁事,待到歸期定下,五郎再來知會一聲吧。”
待到沈雲退出,公主才讓人撤了屏風,轉而興高采烈準備要收拾行裝。旁邊兩名女史不乏苦色,想勸又不敢勸,只是期期艾艾道:“江北久戰廢土,公主若行,只恐皇太后陛下也不會允啊……”
公主聞言後笑容一斂,繼而說道:“我去投奔自家夫郎,誰人能阻?若還是早先兩軍對戰,我自然不去煩擾,再多思苦也要忍耐!可是如今,強敵已經敗退,夫郎仍要久鎮長治,婦人入鎮隨侍左右,也是循例。士家軍卒,尚要配以妻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