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感。他眼下並無正當名義去大肆招攬人才,只能透過這種權宜之計大浪淘沙一般的篩選,也確實收效甚微。
雖然有穿越前的記憶可供參考去招攬歷史證明過的人才,但那些人要麼出身高門,要麼尚未完全成長起來,卻非眼下能夠御使。
譬如謝家那個謝奕,
史上接替堂兄出任豫州刺史,讓他家方伯之位更加穩固,能力應該也是有的。但前不久沈哲子借來幫忙打理一下南苑事務,做事卻是一塌糊塗,沒有條理,於是沈哲子又打發去庾條那裡做個跟班繼續磨練。
其實這些高門子弟絕大多數能建立功勳,其本身的才能固然不容抹殺,但絕大多數其實也不過中人之姿,若不是在這個特定的歷史背景,有諸多裙帶關係可以依靠,若換一個歷史背景士庶同流相競,其中相當一部分都要泯然眾人,競爭力實在太差,能力方面並不具備無可取代的特質。
心中一邊感慨著,沈哲子又一邊耐著性子翻看了幾份,仍是一無所獲後便漸漸沒了耐心,正待要將這些事情交給任球等人去處理,突然任球手捧一個木盒驚語道:“郎主請觀此文,其中所載囊括諸多,實非我等能夠目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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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聞言後心中便是一奇,接過那木盒來先看一眼門生記載的送信者留言,見上面寫著“若不觀此,遺憾半生”,雖然也透出一股自傲氣息,但較之旁人那些動輒便威脅沈家家業無存的留言卻是平和得多。
待將盒中文章取出剛看一個開頭,沈哲子眉梢便禁不住驀地一揚。且不說這文章所論述內容,單單用詞便是樸實嚴謹,並無太多浮華虛詞堆砌,迥異時下那種豔麗空洞文風。這讓沈哲子心中不乏期待,坐在席位上認真翻閱起來,越看下去,眉目之間驚異之色便越濃。
這篇文章前半部分描述了一個地處關中的塢壁經營狀況,其中關於時下關中風物描寫詳實細緻,哪怕沈哲子這種從來不曾踏足關中的人讀來,都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一種亂世板蕩複雜的厚重感撲面而來。
但這些風物描寫還在其次,最讓沈哲子感到詫異的是,文章中重點論述塢壁中存在的一種名為功籌的計量之物。這功籌便類似於塢壁這個小型社會中流通的貨幣,文章作者將之引用與南苑兌票進行類比,其中許多觀點都讓沈哲子有耳目一新之感,關於功籌和兌票的認知見解頗為深刻,已經頗具後世的許多金融理念。
沈哲子從不會因自己腦海中那些後世知識觀念而小覷古人,尤其是在制度構架方面。其實所謂的制度構架,不過是人與人交流的常態,以及資源管理調配的一種方式而已。
或許古今有異,但原因不在於古人的短視,而是文化背景不同、生存環境不同和物質基礎不同,脫離了這些去談論制度的優越性,只不過是越辯越混沌,緣水撈月,勞神費心難有一得。
而在金融和市場管理方面,古人的認知也就未必遜於後世。比如管仲治齊,無論在什麼年代而言,都是政府刺激經濟、管理市場的典範!後世許多打磨多年、引以為傲的觀點和方法,其實早在兩千多年前,先民早已經認識到並且熟練應用起來。
沈哲子手中這一篇文章就是如此,對於貨幣替代品的票據認知非常讓人驚豔,或許其中許多觀點尚存在一些模糊,但也有許多地方都非常高明,甚至較之沈哲子援引後世理念粗暴應用更能契合時下的情況。
將這文章通覽一遍後,沈哲子又返回頭去將其中一些章節反覆閱讀咂摸深意。
除了關於兌票的論述外,這篇文章中關於時下南北形勢的認知也頗讓沈哲子感到有趣,尤其針對於北地經營的方略,更是沈哲子早先不曾聽聞的論點,雖然其中有些觀點不乏脫離實際的激情之語,但更多的則是讓沈哲子有不明覺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