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命後不敢怠慢,換乘快舟渡河返回,當他抵達靈昌渡口的時候,夜幕已經降臨。
眼下的靈昌津,也是淮南水軍一個集結點,原本茂密的葦蕩都被清理出來,早前被進攻衝撞得殘破不堪的堤岸也得到了修繕加固,竹木搭建的水營延伸到河中數里,有三十多艘大小不一的戰船停泊在這裡,隨時待命出動。
李由之登岸後,發現其他一些率部在外的水軍將領們也都陸續趕來這裡。眼下淮南軍活躍在這一段黃河上的水軍已經將近三萬眾,大大小小舟船數百艘。
除了一些重兵防守的固定津渡營地之外,另有將近萬眾分散在這一段大河上上下下,如此才能將寬闊的黃河水道給控制起來。
眾將們聚集在一起,或是談論一下這段時間的戰績情況,也不乏人猜測將這麼多將領都聚集起來,莫非是將要有大的行動?
聽到這一猜測,眾將俱都變得興奮起來,這一段時間,水軍整體戰果倒是不錯,將敵軍完全壓制到了延津一下,虎牢城到延津這一段黃河水路,幾乎已經成為淮南軍的內河,暢行無阻。但若分攤到每一支部隊頭上,則就實在不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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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軍在淮南軍中,擁有著極高的戰略地位,相對的自主性便要差一些,在沒有具體的作戰計劃前,幾乎沒有獨立行動獵取戰功的機會。眼見到其他各部多有所得,這些水軍將領們心中也是焦躁不已。
這些將領們還湊在這裡議論紛紛,身為水軍督護的徐茂行出來,安排眾將換乘戰馬,往南面的酸棗大營趕去。
眾人抵達酸棗後,直接被引入中軍大帳中,而後便看到路永、曹納等水軍一系將領早已在此,正在向都督彙報軍情。
“近日來,敵軍在延津左近出動舟船的確見衰。前幾日尚有將近三百舟次,但是昨日到今日,出入船隻已經不足百艘……”
路永乃是水軍大督護,各營每日戰況都要匯總過來,這麼長的戰線上,一些區域性的異常並不算明顯,但若集合到一起來,便會有一個極大的放大作用。
單單這幾日軍情所顯示,敵軍在黃河上活動痕跡驟然降低下來,彷彿是放棄了對黃河水道的控制權,這就顯得實在太怪異了。
雖然敵軍在水道上處於劣勢,似乎也不打算與淮南軍在水戰中決勝,但這麼少的舟船出動量,不要說看護住沿河一些據點,只怕連基本的警戒都不好維持。
眼下兩軍之間只隔著一條黃河,而淮南軍又在河道上佔據著極大的優勢,敵軍卻連基本的警戒都在收縮,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
一旦淮南軍發動偷襲進攻,哪怕是半渡中被發現,多達數萬兵眾的調配防守,也不是倉促間能夠完成的。
除非他們時刻警惕淮南軍的進攻,但那些兵眾們也都是血肉之軀,一旦緊張的備戰持續太久,對體力、士氣都是巨大的損耗。
若僅僅只是百的小規模對峙,這種消耗還不算是太明顯。可是眼下兩軍各集數萬之眾,如果不能維持一個相對平緩的休息環境,這種緊張足以拖垮整支大軍。
“看來石堪是在別處有所謀動啊!”
路永單單字面上的彙報還不算形象,當李由之等活動在黃河上的將領們分別彙報實時軍情後,眾將便更覺出敵軍這不是在作態,而是真的力有不逮,因此曹納沉吟說道。
這一點結論不難得出,重要的是要推算出敵軍會在哪裡有所動作,而淮南軍又需要做出怎樣的應對防備。
“應該不是枋頭。”
沈哲子沉吟片刻後說道,枋頭雖然距離酸棗比較遠,但謝艾每天都會有軍情彙報,眼下枋頭態勢一片良好,甚至謝艾還在醞釀一些新的外攻動作。沈哲子相信謝艾的眼光和能力,不可能敵軍在他眼皮子底下動作都看不出來。
有黃河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