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理所應當。若他能列入王師部伍之中,又怎麼忍心將這一份人間安樂讓於胡眾踐踏,臨戰時自然悍勇忘命!
就連祖青這種常年伴隨羯主左右的禁衛大將入洛時都生此感想,那些其他河北民眾入此後感受之深刻便更加難以言表。也正因此,如今的河北人便成了孟津置產的主力軍,不乏人捐盡所有,務求要在這第一眼看到的河洛繁華中佔據一席之地。
“若能家於此,此生又復何求啊!”
當時祖青在下船之後,也是不由自主的發出這樣一聲感慨,前方沈大將軍聞言後隨手一指,之後幾日之內,位於孟津附近一座佔地五頃有餘的園墅便歸入祖青名下,成為他們祖氏重歸河南之後的第一份家業。
祖青最開始對此還不甚在意,可是隨著入洛之後瞭解更多,又透過家人接手產業之後的觀察講說,才明白按照目下行情,沈大將軍這隨手一指便指給他足堪兩世富足殷實的安家之本!
類似這種勳功或賞的產業,各家除了自家打理之外,還可以信託於鼎倉代營。祖青眼下還未得完全自由,而且身邊家人俱是悍勇卒眾,殺人尚可,治家無能,雖然也不明白所謂的鼎倉信託究竟是什麼,但出於對沈大將軍與行臺的敬重與信任,還是選擇信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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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末他驚聞喜訊,先一步逃離信都的堂兄祖道重一行已經在襄國附近被發現並由王師護送南來。驚喜之餘,祖青也不得不考慮家業生計問題,眼下他還未得正式的犒賞大封,唯一可想便是位於孟津附近的這一處園墅。
一打聽不要緊,結果卻嚇得祖青直瞪眼。從他六月受賞一直到九月末,中間三個多月的時間,他這個信託籍戶竟然已經積財十五萬餘,且隨時都可以支用!
河北羯國久荒法治,更是沒有了市場交易的存在。加上祖青原本在羯國的權柄地位,對錢財更是乏於一個清晰概念。家人入市稍作打聽,洛陽鬥米市價在兩百錢左右,這麼算來,過於三個多月,這一座園墅產業便給祖青帶來八十餘斛糧。
這個數字看起來不算太多,但洛陽由於今年以來進入人口激增,加上河北戰事還未完全平定,才造成了短短几個月時間內糧價翻倍,但時間不會持續太久。時下各地秋收都已完成,穀米入倉開始起運,未來一個多月時間內,糧價有望下行至一百二三十錢之間。
至於祖青真正看重的,還是這一份收入的穩定與省心,過去幾個月,他完全沒有過問此事,便已經有此收穫。即便不論之後諸種,單單眼下這一樁進項,供養家人之外,還能盈餘近半。
他的堂兄幼患痴愚,很明顯不能經營家業,但有了這一樁進項,餘生衣食都可無憂。如此一來,祖青也可放心北行,去尋回他那可憐娘子。
是的,祖青並無就此安居洛陽的打算,他只是想獻璽事了、洗去家門舊辱再將堂兄安頓好之後便即刻北行,履行與自家娘子舊誓。他家娘子不同於堂兄祖道重,乃是羯國巨賊張豺的女兒,祖青沒有機會也不敢將此事託付於王師,同時也希望自逐於外避免家事受此牽連。
這一日,是堂兄祖道重渡河南來的日子,祖青也被特許前來孟津迎接。途中特意轉去位於孟津的別業稍作檢視,發現這一片佔地廣闊的園墅早被分割成一片片大小不等的區域,改造成一座客邸,且早已經住滿了各邊遠客。
得知園墅主人至此,鼎倉派駐於此的吏目親自出迎,並將過往經營籍簿呈交祖青供其查閱。這賬簿書寫的簡單直白,收支如何也清晰明瞭,祖青哪怕沒有經營經驗,稍作核算也都清清楚楚。
吏目還告知祖青,如果對此有懷疑可以告請鼎倉重新審定,或者自己請人查賬,務求賬目清白。因為鼎倉是要收取一定的託管費用,只有主家點頭同意,這一部分資財才會劃入鼎倉。
鼎倉託管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