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也要蒙塵,明珠奉於堂上才能相得益彰。人不知其佳,那是不能用其才。”
沈哲子笑吟吟說道,而謝奕聽到這話,也是大點起頭,忍不住感慨道:“言到論玄雅戲,我是不如大兄。總略綱要,定謀決斷,也遠遠不如駙馬。但是恪守使命,每用必功,我是不必推讓的。”
“這話太驕滿,只可庭中閒語,不能宣揚於外!”
謝裒聽到兒子的自吹,便板起臉來教訓道,繼而又笑語道:“與其自矜其能,不如說是駙馬目量深刻,能夠將你善用。僥倖一二事成,不過只是次功。”
聽到謝裒對兒子的教育,沈哲子倒是頗為讚許。不是一味的吹捧,也不是一味的重言鞭策,只是教導一個為人處事不卑不亢的態度,這一點極為難得。
沈哲子本身沒有什麼教養的經驗,而他老爹對他也是一味的溺愛,以至於讓他對自家小兄弟沈勁的教育和引導都分外頭疼。
不過話說回來,謝裒就算有教養之能,大概也只遺傳給了謝安,至於他家其他子弟,性情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像是謝奕這傢伙,年前在軍中也就在自己面前有所收斂,與旁人一言不合破口大罵也不是一次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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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眾人又閒談幾句,除了沈哲子之外,庾曼之也沒有被冷落。
雖然眼下庾懌是近似被趕出了中樞,但是作為庾亮政治遺產的主要繼承者,只要庾懌能在豫州立住腳穩住陣型,未來或方鎮或中樞仍是大有可為。
畢竟庾亮雖然死了,但是豫州僑門的勢力也沒有就此被瓦解,像是褚翜、鍾雅之類都是正在勢位。等到庾懌能站起來,這些人自然又會團結在其周圍。
當然,眼下在謝裒心目中最重要的還是沈哲子。有了一些過渡話題之後,他便狀似閒聊道:“小兒前日曾往吳興駙馬鄉中,歸家後多言吳中風貌頗佳,不乏奇趣,讓我都好奇起來。駙馬可願講一講鄉中人情?”
逗了半天圈子終於言到正題,沈哲子也打起精神來,略作沉吟後才開口說道:“謝公既然有問,那晚輩就試言一二,或許言有偏頗、不乏飾美,畢竟鄉情難耐。以晚輩觀之,吳中山染青黛,水接膏腴,景緻秀美,鄉野物饒。小民迷於耕織之樂,士家善養鄉土嘉風。人皆勤於頤養精神,懶於爭勇鬥氣……”
沈哲子講起來便是滔滔不絕,而謝裒在席中也是聽得專注,偶爾發問幾句,想要了解一個更全面的吳興。
當然除了這些最淺顯的面貌之外,謝裒最感興趣還是吳興的人事糾紛,待到沈哲子停頓下來之後,便笑問道:“我聽說吳中泰半人傢俱入商盟,南北集運商貨,這樣會否讓民眾耽利,荒廢田畝,無心耕織?”
沈哲子聞言後便擺擺手:“這一點倒也不必擔心,吳中人氣濃厚,小民各組農莊。集百家之力各興耕作,輪耕輪休,田畝並無荒棄。若有不堪役力者,走訪鄉間,為農莊集貨買賣。各司其職,各有所得。”
“晚輩在鄉也是日短,難免講述不清。謝公若還有所困惑,吳興虞使君近期應會歸都,屆時晚輩可代為引見,兩位可閒坐深談。”
“虞思奧治鄉有道,不愧循臣,我是要向他請教經營治理。”
雖然也知道沈哲子的描述不乏水分,但仔細傾聽良久,謝裒對於前往吳興也是心動不已。眼下唯一可慮的便是,沈家請他去吳興,究竟是否僅僅只將他當作一個傀儡。
略作沉吟後,他才又說道:“聽駙馬講述良多,確是鄉情殷厚。我雖然也歷事多年,但卻還沒有牧民一處。倒想請問駙馬,不知駙馬覺得居任一地,何者為重?”
“謝公這麼問,倒把晚輩問住了。我不過是淺薄後進,能道者不過忠義而已。但若作為一個領下治民,倒希望長官乃是一位通情練達的仁厚長者。邸中高士多英俊,不能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