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得交誼。不以門第鄉籍而見疏,士庶同流,也是一奇。”
沈哲子聽到這話,心內便是一動,漸漸有所明悟。此事在後世運作,是一個人人平等的承平世道,因此所有目的只為斂財,乃是禍亂不法者的溫床。
可是在這個古代,意義還不在於斂財之能,而是不吝於在原本的等級、血脈、籍貫等社會結構之外,締結一層新的社會關係!
尤其對徐茂這種人而言,千八百匹絹的財貨並不怎麼放在眼中,之所以沉迷於此,更多的大概還是由此擴充套件出來的新人脈。以往千數之禮未必能得高門子弟青眼,但如今所費不多,便能與那些膏粱清貴者坐而論交。
一俟有了這個明悟,沈哲子覺得這件事大可當做一件正經事情來看待,目的不在斂財,而在於將人抽離出原本的門第等級構架,締結一層新的人際關係!如果善加引導,甚至消除其內部運作自我崩潰的機理,未必不能產生益於時下的效果!
於是,沈哲子覺得不應該再將庾條放養下去,要趁著事態尚在可以控制的範圍內,將控制權逐漸過渡到自己手中來。他決定,等忙完了眼前的事情之後,要抽出時間去晉陵見見庾條,藉此以熟悉更多內情,再考慮應該要做出怎樣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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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弁山山莊,虞潭心內頗有感慨,年前他於此地折戟,至今念及,仍然難以釋懷。如今故地重臨,身份已經改變,對手也不相同。
看看人群中那嘴角始終噙著不屑冷笑的嚴平,虞潭捻著頜下長鬚,眸子微微一凝,一雪前恥,便在今日!
“年前雅集,恍如昨日。只可惜沈氏玉郎不見,倒讓人頗感今日集會失色。”
站在一群人當中,嚴平笑吟吟說道,絲毫也不顧及虞潭的臉面,當眾揭其傷疤。
場中眾人,參與年前雅集者不在少數,聞言後不免想起當日畫面。就算錯過那次雅集的人,事後也常聽人繪聲繪色描述當日之事。於是便紛紛望向虞潭,不知此公會作何反應。
虞潭面色冷靜,並不見羞赧,聽到這話後只是淡淡一笑:“我等沉浸俗世,浮塵遮眼,確不及少年人清趣妙思。使我之臂膀,拔我吳中俊才,老夫亦感榮幸。然吳興靈秀之地,丈方之內,或就有蘭芝欣欣。不見玉郎,長史倒也不必感慨傷懷,宜自勉,若能拂塵舉才,亦為一樁雅事。”
老傢伙,無恥之尤!
嚴平眼角微微一跳,何嘗聽不出虞潭話中暗諷之意,這是在嘲笑他籍籍無名,根本沒資格簡拔賢才。他雖有心如沈哲子一般讓這虞潭顏面大失,但實在沒有相匹配的口才。
思忖片刻,嚴平才笑道:“使君所言極是,此前數年我向來耽於郡府俗務,確實難分心為我郡中子弟揚名。如今使君得領郡府,我真是如釋重負,此後唯使君馬首是瞻,願我鄉土安泰大治。”
講到這裡,他話音頓了一頓,又言道:“只是近來風傳餘杭不靖,不知使君可有應對之略?”
聽到嚴平如此肆無忌憚談及他家所為惡事,虞潭眼中便驀地閃過一絲厲色,冷笑一聲,旋即說道:“我既守此土,民生安危,此身同感。亂我政者,定殺不赦!”
眾人皆感受到虞潭身上那種凜然決絕氣勢,心絃便是一緊,視線難免飄到嚴平那裡,這傢伙實在太不知收斂,全無分寸。說到底虞潭都是此地太守,如此公然言語擠兌,又能有什麼好處?
嚴平倒不覺得自己已成眾矢之的,只是哈哈一笑,又說道:“使君急民之急,確為良牧,難怪臺中要委以重任。可惜使君不得督職,否則我吳興境內豈有強梁橫行之地。”
“那也未必,我等世居之鄉土,豈容宵小肆虐。若再有賊人擾民安寧,不須使君政令,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