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況下避走此境羯軍,徹底的收復鄴地。在這種情況下,更加沒有必要鼓譟生民去送命營造戰機。
之後謝艾也的確以枋頭都督的名義,告令鄴地各方舉義民眾,言是王師已有全面收復鄴地的方略,鄉民們只需靜待歸義入治即可,驅逐賊虜事務自有王師一力擔當,無勞義民以身犯險。
這一條告令還是頗有效果的,鄴地鄉勢薄弱、起義的民眾們本就乏於強勢鄉豪的組織,真要去直接衝擊羯軍各處防務,他們心裡其實也是有些發虛的。最開始的激情洶湧,主要還是因為長久遭受壓迫、心中一股不平戾氣的發洩,但在發洩之後,卻是多有茫然與後怕。
如今收到枋頭這樣一條告令,民心自然漸趨安定,不再復最開始的紛亂。在意識到羯國已是虛態流露之後,他們對王師信心也是爆棚,絕不懷疑王師收復鄴地的可能,但也擔心會遭到羯軍最後的反撲,於是便紛紛往自以為安全的地境靠攏。
鄴南自然是有大批生民直往枋頭投奔而去,至於距離枋頭更遠的鄴北地帶,首選當然就是奮武軍目下棲身的上雁陂地帶。在極短的時間內,上雁陂便又聚集了近萬的鄴地民眾,竟然已經隱隱有了一個敵後據點的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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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際的麻秋,才意識到局面徹底的失控,許多事情並不需要刻意去做,往往只需要開一個頭,之後各種各樣的結果便會紛至沓來。麻秋或是頗有軍事韜略的才能,但他對世道人心以及對世事的發展規律的洞見,又怎麼能比得上謝艾以及其身後的沈大將軍!
漢胡不兩立,這是行臺北伐用事以來始終所秉持的底線,對於賊逆代表的羯國,更是必須要趕盡殺絕。談和根本就是一個不可能成事的選擇,無論談到哪一步、有什麼樣的結果,都不是行臺乃至於羯國所能接受的。
沈大將軍所以定策談和,除了給行臺爭取更多集聚排程力量、發動決戰的時間,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逼著羯國露怯!
目下的羯國,所以還能在河北維繫統治,都是建立在石虎窮兵黷武、以及諸多暴政壓迫,還有就是羯國曾為北方霸主的積威。所謂虎死架不倒,儘管南強北弱的大勢已成天下共知,但行臺強到哪一步,羯國又虛到哪一步,不獨普通的民眾,哪怕兩國的高官都有些看不清楚。
現在沈大將軍就要用這一個事件向天下人說明,雙方各自勢力與底氣已經差距到了哪一步:我能一旅偏師直衝賊巢,痛殺一番而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之後還能按著你的脖頸,讓你與我談和!
至於這件事更深遠的影響,不要說眼下的麻秋看不明白,就連沈大將軍也在觀望著局勢進展以期能挖掘出更大的價值。
其實事態發展到這一步,早已經脫離了謝艾最開始所言救援沈雲並奮武歸師的目標。眼下的奮武軍,周邊已有大量鄴地義士環繞,麻秋就算想要再去集眾剿殺,其實也已經錯過最佳時機,為時已晚。
更何況,枋頭的軍力也一直在集結排程,麻秋不能在短時間攻殺奮武軍,就要面對枋頭王師的猛攻,乃至於之後來自冀南的王師威脅。殲滅奮武軍已成奢望,甚至於鄴地這數萬羯軍都有可能在羯主石虎大軍到來之前被幾路王師聯合圍殺!
所以說,為將者有時候真的不能過於軟弱,該要莽衝猛殺的時候,顧慮太多便會失於方寸。原本麻秋還打算將奮武軍圍困起來當作籌碼,以期在枋頭方面尋覓戰機,但卻被沈大將軍把握住其投鼠忌器的心理,先用羯國那些貴胄性命威脅麻秋,逼他服軟談和。
麻秋這裡一低頭,便意味著在河北生民眼中素來強勢兇惡的羯國露了怯,自然會導致一大波的牴觸與反撲。這一股民情,暫時成為奮武軍的保障,讓麻秋自以為掌握在手的籌碼丟掉。
而事情到此還並沒有結束,麻秋囿於眼光或是才略,不能完全意識到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