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豎,而後才有些不甘心的悻悻離開。
沒能勒取到石遵他們的私部,石邃只能再仰仗襄城公石涉歸等人,讓他們出盡家財、部曲,總算張羅起一直規模尚算可觀的迎駕隊伍。
至於石宣的家眷,其實早在之前便已經被石邃派人擒捉、誅殺一空,屍骨都已經不知被拋到了何處。
但石邃自有辦法,他按照石宣家眷模樣,在城內與宮中搜尋體態、樣貌相近者,再殺一通,之後毀其面容,將所有屍體都裝在一副大棺材中,便率領著迎駕隊伍興沖沖離開襄國往迎主上去了。
石虎的儀駕儘管行程緩慢,但在經過大半個月之後,距離襄國也已經不遠,其前路儀仗隊伍距離襄國已經不過十數里的距離。
所以石邃出行未久,便遇上了前路儀駕。此刻的石邃,少了幾分倨傲,屈尊紆貴親自行入營伍召來那率隊的將主,臉上掛著淡笑問道:“青奴,主上儀駕將在何日抵都?我思父如疾,已經忍耐不住要趨行跪拜了。”
這一路禁衛率隊將主是一個少年英壯、俊朗魁梧的弱冠年輕人,其人名為祖青,乃是已故北伐名將祖逖從子、祖約的少子。祖約多年前便已經病逝於河北,這少子遂被石虎收養,如今也已經少壯長成,被石虎任命為中軍禁衛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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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邃雖然姿態親暱,祖青卻仍執禮恭謹,下馬禮拜而後說道:“主上行程,末將不敢私論,但臨行前上詔也有指示,請太子殿下於城外督造行營,以待儀駕入宿。其餘事務,之後再傳詔示令。”
若按照往年脾性,石邃才沒有耐心在郊野枯等,哪怕所等的人是他的君父。但眼下對他而言,只要主上不對他流露惡意,便是最大的好訊息,至於有什麼遣用吩咐,又哪裡敢抗拒牴觸。
於是石邃便開始熱心的在襄國城周遭尋找開闊地帶,並喝令城中生民齊齊上陣,為了追趕工期,甚至就連那些權貴人家家眷們都被他呼喝驅趕上工場。
短短四五天時間內,一座規模宏大的行營已經初見端倪,其中許多用材,乾脆就是拆除了建德宮殘餘宮舍。
而一些用於彰顯威儀的石雕牛馬並鼓器之類,因為這麼短時間趕工也難完成,索性直接將先主石勒的陵寢拆了挪用至此。這會兒石邃倒是很有幾分輕重緩急的認識,論及關係親厚,叔爺爺總比不上親老子,更何況眼下他一條小命還在那位親老子手裡捏著呢。
而這幾日時間裡,少年禁衛將軍祖青全程陪同,並派人將石邃言行種種包括與城中哪家權貴的來往密切俱都記載在冊,每夜派人送往距離襄國越來越近的主上行營。
如是,到了第六天的傍晚,一份新的詔令送抵這一處行營中,但卻並不是給已經望眼欲穿的石邃,而是秘密送抵祖青手中。
這一日仍是尋常,結束了一天的監工後,太子石邃又如往常一般邀請祖青一同進餐,順便打聽主上行程如何。而祖青也是照例的拒絕,只是用餐之後,他並未如往常一般巡營,而是獨坐營舍中靜默磨劍。
“阿郎,三更天了。”
夜靜之際,一名祖氏老人行入營舍,低聲說道。
祖青聞言後便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牌位端正擺在案上,大拜之禮匍匐在下,口中則呢喃道:“阿爺,兒子無能,不能堂皇殺賊,只能借勢復仇。家門大辱不知何日才能清白於世,但只要一息仍存,兒誓不病死榻上……”
說罷,他整衣而起,被甲行出,外間已有數百甲士默然而立,他行入伍中低聲道:“太子夜宿何處?另近日凡與太子親近門戶、主上羅列必除者,絕不可有遺漏!動手!”
一聲令下之後,除此祖青身前數百甲眾,夜幕中又有大大小小的隊伍自營舍中穿行而出,繼而便四散於夜幕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