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聲援,難以展布。就連疏通建康街道,重整規劃這種小事,都被以京畿之地亂後需鎮之以靜而制止。
“阿龍狀似寬厚,心機羅網,苟全則已,非興邦之臣!”
雖然迫於時局暫時與王導達成諒解,但庾亮對於王導卻有諸多不認同,此人雖得周圓,面面俱到,實則失於銳氣。心存苟安而網羅江南,口呼戮力王室,克服神州,實則志不在此,只圖苟安,從未以家廟淪於胡虜為恥。
面對時下這種諸多掣肘的局面,庾亮諸多不滿,心內甚至有些羨慕南士如今的局面。紀瞻雖老邁之軀,但志氣未毀,登高一呼讓南士齊心以抗王威,保全桑梓不受宗室之害。南頓王司馬宗剛欲振作便受迫免官,可見無論南北士人,只要能夠同心戮力,大事未必不能為。
想到這裡,庾亮便有些後悔。若他早先肯主動些,膽子大一些,以沈充之能足可以作為他的外援,內外呼應,絕不會像現在這樣窘迫侷促。
事到如今,追悔已晚,但未必不能補救。
庾亮沉吟良久,才喚人來,吩咐僕下去少府官署去請二弟庾懌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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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將近大半個時辰,庾懌姍姍來遲,臉色卻不甚好看。他在臺城已經待了一月有餘,心內卻始終不曾釋懷,因兄長此前迫他向王氏低頭而忿忿不已。尤其如今局勢日趨明朗,沈充赫然已經坐穩方伯之位,這更令他懊悔不已,只怪自己當時沒有頂住壓力堅持下來。
“大兄著人喚我來,不知有何吩咐?”
雖然走進門來,庾懌卻並未落座,站在門口說道,態度略顯生硬。
庾亮看到兄弟這幅模樣,心內有些不悅,原本緩和下來的神情復又繃起:“叔預,咱們兄弟之間,難道也已經不能相容了嗎?”
庾懌聽到這話,下意識的氣勢一弱,只是一想到此前的委曲求全,心情便難平復下來,囁嚅道:“我怎麼敢對大兄不恭,只因辜負良友,每每念及就心意難平。”
庾亮默然,良久後才徐徐嘆息一聲,繼而放緩了語調:“譬如雙手十指,雖有長短,但只有合攏起來,才能御外。”
以庾亮素來的性格,說出這話,已經算是難得的低姿態。因此庾懌聞言後也是略感錯愕,只是沉吟少許後,又滿臉無奈道:“大兄的教誨,我謹記於懷。以後不再自作主張,讓大兄為難。”
“你久未歸家休沐,時下已無大事,不妨回去休息一段時間。”
庾亮頓了一頓,又說道:“你與沈充既有通家之誼,對他的兒子也有照拂之責。此前沈家小郎君拜師紀驃騎,你也沒能致意,不妨請他過府一敘,略作說明。”
庾懌聞言後頓時一臉難色,他困於臺城中,沒能完成與沈充的約定,如今實在難以面對沈哲子。
“早先你因皇命留宿臺城,這不是你能預料到的事情,於情於理,都該解釋一下。”
庾亮少有的溫言開解庾懌,繼而又說:“況且你已經年過而立,有自己的至交故友再正常不過。我雖然是你的兄長,也沒有阻止你與誰親厚的道理。”
庾懌哪怕再遲鈍,這會兒也聽出大兄鼓勵他與沈氏修復關係的意思,心中頓感振奮。沈充於他而言,並不僅僅只是利益聯合,他心內甚至將之引為知己,這世間只有沈充才認可且能夠包容他,他一直這麼覺得。
送走了庾懌之後,庾亮沉重的心情略有輕鬆,他倒不是因沈充勢大而逢迎,畢竟如今他已經位居人臣至極。之所以想緩和與沈充的關係,更多的還是為國事計,沈充是少有能為實事的能臣,他也是敢於開拓的宰輔,就算彼此不能相濡以沫,也應該求同存異,相得益彰。
拿起沈充請修水利的奏書,庾亮準備面君奏對。
身為中書監,兼領護軍,庾亮有通行臺苑的權力,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