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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塔上觀婿

幾分苦惱道:“至於你的婚配之選,自有宗中長者權衡取捨,你又何苦自己強看一眼。”

興男公主聽到這話卻是有些不悅,繼而忿忿道:“父皇、母后觀我生厭,要把我強許人家,我也不樂意再賴在他們眼前。只是要去到哪一家,憑何要旁人替我拿主意?若見這幾個都不合我心意,一個一個都射死他們!”

東海王聞言大汗,不知該如何應答這彪悍話語,視線投向塔下眸子便是一亮,唯恐天下不亂對公主招招手:“興男你過來看一看,那沈家子似與王氏起了爭執。”

興男公主聽到這話,頓時有了興趣,連忙行至窗前,探出頭去往下看,卻又被東海王往回拉了一拉,怕被塔下旁人看到。待找到一個合適的視角,興男公主才指著下方問道:“那一個穿青袍的是沈家子?王家又是哪一個?咦,王家那幾個是打算以多取勝?哈,明明比人大了那麼多……”

塔上雖然看得清楚,但卻聽不到下方人語,看了片刻後,興男公主心內好奇更熾熱,頭也不回擺擺手對雲脂說道:“你快下去,他們彼此都說了什麼,打聽清楚來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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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雲脂急匆匆下去,而此時由塔上看下去,沈哲子已經被眾人團團包圍住,似是在承受交口指責。看到這一幕,興男公主便有幾分不悅:“那沈家子好歹都是父皇屬意者,他們這些人一起凌弱,實在有欠風度!”

“今日賀客多為僑人,那沈家子乃是吳姓,彼此之間自然難和睦。”東海王乾笑一聲解釋道。

興男公主卻皺眉道:“那張家子不是也來了?他也是吳姓,看到鄉人受困怎麼也不幫助?真是沒有擔當,今夜就先射死他!咦,那沈家子又說什麼?”

沈哲子倒不知遠處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聽到眾人交口指責自己表裡不一,巧言令色,並不急於反駁。只是沉默著等眾人漸漸沒有了新的說辭,然後才指著身前不遠處的竺法深笑語道:“深公佛理確是粗淺,言法諸多卻難消人戾氣,教出了一群執於口舌逞威的淺薄之人。”

聽到如此不客氣、無敬意的大話,周遭氣氛更如沸騰的油鍋一般,對沈哲子的言辭攻勢又掀起一波浪潮來。身處這騷亂中心裡,沈哲子仍是處之泰然,彷彿眾人所詆譭斥責的並非自己,心內反而一哂,如此群情激湧環境內,這些人卻只是鼓動口舌,連挽起袖子作勢動手者都沒有一個。這樣的戰五渣,再來一打沈哲子也不懼。

那竺法深聽到沈哲子的話,眸子轉為幽深起來,且不說他名望資歷擺在這裡,只是眼下這個年紀被一個少年指著作不屑狀,心內已經不能淡然。

不過見沈哲子在眾人言辭圍攻下仍能保持悠然姿態,心內倒是一奇,他抬起兩臂示意眾人稍安勿躁,然後才上前一步微微一笑:“佛法自是精深奧義,我能擷者不過一葉,言於人者又只一角,豈敢言精深……”

聽到這裡,沈哲子便環視眾人一眼,笑語道:“你們也聽到,非我妄言深公淺薄,法師自己亦有同感。”

“貉子實在無禮!深公此言不過自謙而已,憑你如此短智之人,又能知多少佛法精意?狂妄大言,狂悖人前,真是恬不知恥!”

“我知我非我,亦知人非人。但求苟日新,日日新,從不抱殘守缺。”

沈哲子微笑道,然後望著竺法深:“深公或覺我言有狂妄,彼此已是殊途,我亦不求相知。此前所頌之偈已是舊識,當我起身而去時,已有新得,不知深公可願一聞?”

竺法深雖然已是沙門信眾,但其實亦未能完全堪破意氣,否則完全不必自小樓上行來,聽這少年言辭非己,心內已經隱有不滿。待聽到這裡,更覺這少年確是無禮之人。

佛法精義,就連他都要枯坐苦思,沉吟斟酌良久,始能有一二心得。這少年先前一首佛偈或有幾分偶然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