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子就不顧別人勸阻,把人拉出來,進行一次長途跋涉的拉練。
這群少年大半沒有離開過莊園,野外謀生本領幾近於零,可想而知不會輕鬆。但那又如何,既然一件事應該做,那就試一試。長久困在莊園裡,這些少年的能力也不能獲得長足提升。
不過沈哲子也沒有什麼經驗,第一次比較保守,只挑選了六十多個年齡和表現都不錯的少年,經過幾天的準備,便正式上路。
從武康到會稽山陰,直線距離是兩百餘里,實際路程還要更遠一些。考慮少年們的體力問題,以及或會遇到的麻煩,沈哲子計劃用十天時間到達山陰。
這個訊息公佈下去之後,少年們歡呼雀躍。這大半年教育薰陶下來,他們不再似父輩們那樣謹小慎微,只想繞著家門過活一生,而是對外界充滿好奇,想要出門去看一眼。
沈哲子只公佈了出發的時間,其他並未作出任何指示。關於拉練的準備工作,全由這群少年自己去做。
所以出發時那一天,每一個人的準備都不盡相同,由此也能看出個人不同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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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準備了軟弓,有人提著竹槍,有人背上幾鬥糧食,有人披著一張漁網,更有甚者,直接腰間掛了一串的草鞋。每個人都根據自己想法準備了不同物資,就連那提草鞋者都振振有詞要一路賣到山陰去,以換取吃食。
但這些人都不及沈哲子準備充分,他帶了足足三十名裝備齊全的龍溪卒,還有五輛牛車。
大半年相處下來,少年們對這位少主敬畏之餘,也不乏親近,看到沈哲子準備的龐大隊伍,當即便有膽大者叫嚷:“少主作弊!”
沈哲子亦振振有詞:“我何時說過不許乘車,你們自己沒有想到,反要怪咎別人!再有叫囂者,一律滾回莊園去!”
話雖然這麼說,但真正上路時,沈哲子也和這群少年一起步行。至於牛車護衛,都是增加一層保障。他是帶這群少年出門拉練,而不是送死。少年們考慮不到的事情,他自然要準備妥當。
一行人逃荒一般的上路,第一天只走了二十多里。這是因為首次離家過於亢奮,每個人撒歡的馬駒一樣,過了午後,已經累得手腳綿軟,無力為繼。
於是沈哲子便命令紮營,順便在河沿開起了小吃鋪,挑選幾個壯力少年壘灶架鍋,生火煮水。
那些沒有準備食物的少年,眼巴巴看著沈哲子跟幾個伙伕拉攏背糧那傢伙,煮出一大鍋米粥在那裡喝得美滋滋,自己卻只能咽口水。
“帶弓的,與我去圍獵!”一個名為陳甲的少年叫嚷一聲,當即便拉走十幾個挎弓少年,鬧哄哄衝向荒野裡。
背漁網那傢伙旋即也成了眾星捧月的存在,很快就從沈哲子這裡學師,招募幾個少年用漁網去抓魚,自己則躺在草氈上也成了坐享其成的統治階級。
只有掌握生產資料,才能奴役別人。這一類知識,經義上或會提及,但哪有親身感受來的強烈。
當然,想要奴役別人也要自己有強大武力保障。
沈哲子背後有三十個虎視眈眈的龍溪卒,漁網主人則沒這麼幸運,眼巴巴看著幾個勇武少年用他漁網拉出幾尾肥魚,轉而投靠沈哲子借灶熬魚湯,然後守著鍋灶大聲叫嚷售賣起來。而他這個漁網的主人,反而要靠給人燒火換口湯喝。
這樣各逞其能,不乏玩鬧樂趣的謀生環境,非常能感染一個人。紀友雖然頗受經義教化,但在這個環境中反而成了弱勢者。經辯輸了後,他願賭服輸,與少年營混在一起。本來還以為沈哲子會照顧他一些,尚安坐在牛車旁等待分粥。
可是眼看著那粥鍋已經見底,沈哲子絲毫沒有分他一碗的打算,受不住飢餓煎熬,便湊過去提醒沈哲子:“維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