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之爭。但實在困擾諸多、苦衷諸多……”
他滿臉慘淡將營中缺糧並士卒招募種種不利道出,要用賣慘來博取一些寬宥。
慕容皝發洩一番之後,心情也略有平緩,但語調還是生硬:“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你擅亂軍法、無顧禁令的理由!”
慕容儁只能連連叩首應是,併發誓絕不再犯。
“資糧事務,你也無需煩憂,之後便從中軍營儲支用。至於缺額卒力,我自為你補全,之後幾日,你也不必再勞心於此,專在營中操練士伍,最遲六月之前,一定要率部動身前往徐無,待命前往信都。”
講到這裡,慕容皝又說道:“中國大戰,盛況空前,變數自然也多。為求周全,你先率兩千部伍入境,之後再觀形勢,發書歸國,我再陸續增遣援眾。”
慕容儁聽到這裡,登時便有幾分忍耐不住,為其父出爾反爾惱怒不已、以至於臉色都隱隱有些難看起來。
他剛待抬頭爭辯,卻見他父親視線越發凌厲,心中自是一怯,張了張嘴澀聲道:“如是也是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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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皝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他做出這個決定,倒也不是刻意打壓慕容儁,的確是擔心不明目下中國形勢的情況下,貿然派遣五千兵眾實在有些多。羯主石虎若真有心不利於慕容儁,前期投入兩千人還是五千人,其實區別不大。
留下三千兵力的活動空間,關鍵時刻還可用作繼續向羯國爭取惠利的籌碼。
但慕容皝是就事論事的思計,慕容儁卻不會這麼想了。他還沒有離開國境,便發生這樣的變數,一旦離境之後,誰又能保證會不會有更多變數發生?
特別剛才自陽鶩口中得知更多之後,他心裡對於父親的諸多保證已經多存猜疑,再也不敢篤信。
心中猶豫良久,慕容儁才又開口說道:“阿爺謀算中國,自是雄心壯大,可是近畔之患,也都不可不慮啊。兒將遠走別國,更恐家國再生變數,屆時有心無力,不免雜思更多。東荒高句麗,素與我國不睦,若趁我家專注西境中國而擾邊,難免不能兼顧……”
“你能想到這一點,倒是有心。”
慕容皝聽到這話,心中不疑有他,反而比較欣慰於兒子的思維縝密,但還是小作敲打:“不過每臨大事,務求專心,雜思太多,反不利於事。況此間自有你親長兄弟監控,你也不必為此煩憂。”
慕容儁聽到這話,心中不免更罵,甚至忍不住要直接開口問出是否他父親已經做好了犧牲他的準備,甚至連他的繼選都已經有了預定?
但他雖然氣急,還沒有完全喪失理智,心知一旦說出這些話來,只怕自己當時便要性命不保。慕容皝只是敷衍回應,沒有言及具體的佈置如何,慕容儁小作試探後卻也不敢再繼續追問,以免暴露更多他的真實心跡。
但他還是想做出一些掙扎努力,膝行上前,趴在父親的大腿上抱手吮指,語調不乏悲慼:“兒子此行,禍福難測,或難再有歸見阿爺之日……請阿爺一定自珍,諸弟或有庸劣,但也不乏少壯,若兒不能歸奉父王,也請阿爺不要長久悲懷……”
眼見兒子如此真情流露,慕容皝心中也是不乏悲傷。此行之兇險,他自然也深知,他雖然是野心大過了人情的梟雄人物,但並不意味著就全無舔犢之慈,他俯首將兒子攬於懷內,連連拍打其背:“臨行在即,我兒勿作頹言。你去之後,當思老父日夜西望,盼我壯兒凱旋,雖山川遠阻,無傷我父子深情……”
慕容儁作態良久,沒有聽到父親口中講出他最希望聽到的話語,悲情流露形於面上,到最後淚流滿面甚至已經不再是虛假作態,他是真的對這所謂的父子情深感到絕望了。
慕容皝自是滿懷雄心壯志,些許情緒的流露也並不沉湎太久,在安慰兒子一番後便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