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基本盤,功罪如何其人一言決之,無論何種名義北上,未來衣錦還鄉的前程已是依稀可見。
下及鄉眾層面的處理,定為有罪的足足三萬之眾,但基本上沒有實質性的懲罰,其中一部分被遷徙發配到江北擇地安置,另外的則就近京畿周邊安置,以工償罪。
這種處理方式,與其說是處罰,不如說是一種保護。鄉仇是一個比政鬥還要難於處理的話題,政鬥只要一方上臺打倒另一方便算是告一段落,可是鄉仇不將對方趕盡殺絕的話就永遠存在。
鄉鬥參與這幾方,其中以琅琊鄉眾最為悽慘,接連遭受重創,如果再任由他們留在江東,可以說是四望皆敵,生活悽慘可想而知。
青徐僑門是阻撓沈哲子的一大障礙,可是青徐僑民們卻與他沒有什麼衝突。這些人也是受裹於大勢的可憐人,沈哲子即便要逞威風也落不到他們頭上。
所以,這些情緒僑民倖存者們都被集合起來,統一轉到江北安置。生存環境遭到巨大破壞,他們對沈氏吳人懷怨難免,但就算有什麼怨忿,也不至於再化成什麼實質性的報復。
,!
說到仇恨,羯胡給他們帶來傷害更大,被迫離開時代安居的鄉土客居江表,也不見他們一個個紅了眼的北上與羯胡拼命。只要安置得宜,並不刻意的迫害打壓,隨著時間的流逝,自然也就成了順民。
嚴查鄉亂,還有一層意義,那就是打破原本鄉宗人情的各種盤結依附,尤其是在土地和蔭戶方面。
伴隨著鄉亂的懲處,沈哲子在京畿幾個郡縣之內也是堅決推行著編戶齊民、土斷歸籍的政策。甚至包括他們沈家在內,都絕不容許再在京畿周邊豢養包庇大量生民勞力,打造一個圍繞建康為中心的生民各得耕織工役這種良態世風的區域。
而在施行這些政令的時候,沈哲子也是一再表態,這只是京畿所在、定亂需求才有的特事特辦,絕不會將之當作定製向畿外郡縣蔓延。
關於這一點,沈哲子倒是沒有說謊,目前的他其實精力還不能完全放在內政處理上,而且想要放及四海的打土豪、分田地,當下無論是環境基礎、民意基礎包括統治構架都還不成熟。
定策但卻無力推行,最重要是沒有與此相關的充足的人才儲備,政令只能浮於表面而無法落實。反而有可能激發各地那些鄉宗的反對熱潮,繼而釀生出層出不窮的民變。
只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做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無論謹慎也罷,保守也罷,沈哲子作為定策者,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而他的策略,就是打造建康城這樣類似的區域大中心,確保在這些中心區域內,他的統治和政令能夠得以充分的貫徹,對資源的調動能夠得到有利的執行。至於其他邊遠郡縣則暫時保持現狀不變,繼續加強商貿的往來以確保民間資源的流通。
這樣的區域中心,在沈哲子的構想中肯定不只江東的建康和京府,包括如今的淮南壽春、未來的河洛、徐北彭城、江州豫章、荊州江陵、襄陽等地,都要向這方面來發展。先確立一個統治的基點,然後以點連線,以線帶面。
只有等到這種布及四海的點、線、面構架完成,才是繼續進行下一步推動的基礎,覆及郊野邊治。至於所謂的農村包圍城市,在當下這個世道而言,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情況。
這些秩序的建設,註定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京畿這裡局面敲定之後,便可以達成與淮南隔江呼應的格局,再佐以老爹沈充此前大修馳道的計劃,這種中心呼應基本上已經可以保持江東局勢的平穩,未來沈哲子也能更加安心坐鎮洛陽。
關於州郡方面對今次中樞清洗的態度如何,目下值得關注的也僅僅只有荊、江兩處而已,至於交廣等地與中樞的彼此影響還是偏弱。
江州刺史鍾雅在這過程中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