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專美!”
謝奕一手持著一根竹矛,大笑一聲隨著庾曼之往前衝去,還不忘回頭告誡眾人一聲:“若非必要,不要見血。他家終究也是宜遠族親,不好鬧得太過難堪!”
眾人聞言後都是應聲,繼而便紛紛舉起兵刃,自然擺起衝鋒陣勢,往那莊園大門衝去!
京口民風頗多彪悍,這高氏能長居於此,自然也不是什麼軟弱善類。經歷過最初的惶恐,莊園門庭內早有莊人擺起竹柵木架之類,各持棍棒守衛家園。
可是他們這一類防備,用以抵禦尋常賊寇盜匪還倒罷了,卻實在不是這群昭武軍老卒的對手。
大凡精兵悍卒,只有經歷過戰火磨礪才能嶄露鋒芒,這些年輕人歲數或許不大,氣力技法都還尚淺,但卻出身各方齊喑時屢戰屢勝的強軍,更不乏以寡敵眾的驚人戰績,氣勢可堪雄壯!
在年輕人們的吼叫聲中,那些柵欄之類一衝而垮,莊人們更是四散奔逃。
“刀兵無眼,棄械不殺!”
不足一刻鐘,那些莊人們便被驅趕至角落中抱頭蹲在地上,不敢去望那些煞氣十足的兇人。
,!
而後,幾個莊園內主家男丁也都被擒押上來,因為不清楚這些人的來歷,神色都是蒼白驚恐,戰戰兢兢。
“哈!”
庾曼之揮起大刀,接連斬落,莊園裡雞、鵝之類家禽遭了殃,血灑庭中一命嗚呼。他轉過身來吹開肩膀上掉落的羽毛,抖著刀刃上的血漬厲吼道:“哪個是此莊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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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後,一眾人離開了莊園,只是較之來時的氣勢如虹,神態之間已有幾分灰敗之色。尤其庾曼之,臉色更是陰鬱到了極點。
原因也很簡單,事情沒有解決。
時下而言,大家族裡家務事最難處理,因利生怨乃至反目成仇之事數不勝數。
而且許多事情根本不能拿出來講,高氏宗族侵奪族人產業證據確鑿,但若拿到官面上來講,即便家產能夠奪回,那高瞻的遺孀幼子也等於跟宗族徹底割裂。別家即便出面調解,事情未必能夠解決,反會因為干涉旁人家事而遭到記恨。
庾曼之他們糾結眾人用強逼迫看似荒誕,但不失為一個快刀斬亂麻的有效手段。但事情最終還是沒能解決,卻是因為中間又牽扯出別的波折來。高家雖然奪產,但產契卻已經不在他家手中,而是落到了廬江何氏手裡。
原來這高家也如京口別家一樣,希望能夠攀上門路,憑著自家在京口的人脈積累,幫助廬江何氏在京口置產。但是隨著南郊被東揚軍佔據,而劉超擔任留守都督後態度手段又是強橫,前約已經作廢。
可是廬江何氏在南郊已經投入良多,如此一來高家不只沒有結到強援,反而被何氏記恨上了,不只隱爵中的資股被何家勒索去,就連許多產業也作為賠禮送入其家門,駙馬贈送高瞻遺孀的產業就這麼落入何氏手中。
中間有了這一層曲折,事情就變得難辦起來。何氏雖然不是什麼舊譽隆厚人家,但若是輪起來,卻是太保母族親眷。而且,何氏如今的頭面人物何充,還是庾曼之的姑婿!
豪氣干雲鬧了半天,結果居然始作俑者還是自家親戚,庾曼之惡劣心情可想而知!
“此事、實在是……那高氏自願將產業饋贈何家,何家也未必知曉當中曲折。”
“是啊,罪事主要還是要算在那高氏主家頭上,若非他們恃宗親而逼迫,也不會落到這幅局面!況且那高家已經應允年月都有供給補償,不會再苛待宜遠家人……”
眾人一路回城,一路談論著,只是語調之間終究有幾分意懶氣虛,少了早先那種氣勢如虹。
人活在世,終究要現實一些,誠然高瞻與他們一起並肩作戰,生死與共,相處種種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