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先向兩位宗王見禮,然後才指著沈哲子笑語道:“駙馬近來在都南多有任勞,事功顯著,實在不愧時之高選,國任賢能啊。”
沈哲子與諸葛恢倒也沒有太多接觸,不過對方是庾彬的岳父,倒也能說得上話,聞言後便謙虛一笑:“尚書厚贊,實在讓晚輩惶恐。唯有勤勉,不負長者厚望。”
“哈,眼下已是民怨沸騰,若再更加勤勉,局面還不知要紛亂到哪一步。”
原本氣氛也算融洽,可是諸葛恢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刺耳聲音,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素袍之人站在那裡,臉色不慎好看,神態間頗有幾分不屑的望著沈哲子。
聽到這話,沈哲子眉梢微微一挑,不免有幾分詫異,他是很久沒有聽到人當面譏諷他,即便有不滿,大多也都是私下裡談論,不敢當面得罪以至於下不來臺。不過在看到那人模樣之後,心內便有幾分瞭然。
開口說話這人名為羊聃,泰山羊氏族人,早先死戰建康城外的羊曼便是其兄。此人也算是青徐僑門裡的老資歷,倒是有資格品評沈哲子所為。
不過這種上門請求被打臉的人,沈哲子也不會對之客氣,當即便冷笑道:“大凡任事,難有全美。恪於己守即可,物議總是難免。早先都中萬眾喑聲,未必就是善治。如今已有閒力滋生民怨,可見還是轉好。羊公也是高門厚望,言行流於小民之屬,不免可惜。”
,!
聽到沈哲子這話,眾人神態都變得古怪起來,不免有進退失據之感。
“放肆!豎子也配臧否於我?”
羊聃自認也是時之名流,忠烈門庭,被一晚輩面斥,心中羞惱可想而知。他不是其兄那種清逸名士,自來厭學少文,心中怒起便忍不住要衝上前來。
沈哲子身邊最不缺就是班劍甲士,眼見對方欺近而來,護衛們當即便分散開,將羊聃隱隱包圍起來,甚至手指都扣在了兵刃上,大有將要大動干戈的架勢。
“不必言臧否,世人有公論。”
就算在以前,沈哲子也不會被區區一個羊聃嚇倒,這會兒仍是雲淡風輕,一臉淡然。
聽到沈哲子這話,旁邊觀看的武陵王突然笑出聲來,大感此行不虛,見識到這位駙馬有多張揚。所謂公論之語,時人好將名流作類比,所謂兗州八伯,江左八達之流,而這羊聃也是名列一個“四伯”。
只是這個四伯卻非什麼美名,羊聃素來自仗家世欺凌弱小,性情暴戾,被稱之為瑣伯,類比古代的四凶,名聲惡到了一個極點。
沈哲子這麼說,那是半點情面也不留,直接言到對方的短處。
“豎子欺人太甚……”
羊聃聽到這話後,也是羞惱到了極點,哪怕周遭有諸多班劍佇立,也是忍不住咆哮一聲,往沈哲子撲來。
“彭祖不要衝動!”
諸葛恢見狀,忙不迭發聲阻止,可是已經晚了一步。沈哲子身邊那些班劍,可都是他家龍溪卒中選出,自然不會對羊聃客氣,那羊聃還未衝出幾步,肥大身形已被一腿踢倒,摔倒在地滾出了丈餘遠。
嗬……
眼見這一幕,周遭眾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沒想到簡單一場口角,這麼快就演變成要動武的趨勢。一時間許多人心內都生出一絲懊惱,後悔自己來湊這麼一場熱鬧,因而便有人悄悄往外圍挪動身形,想要趁著事態惡劣之前溜走。
作為至交親厚人家,諸葛恢自然不能坐視羊聃受辱,他上前一步厲聲道:“駙馬慎行!羊彭祖舊望故勳人家,怎可如此折辱!”
這時候,一直在看熱鬧的武陵王卻是唯恐天下不亂開口道:“尚書此言差矣,在場諸位都能見證,羊公上前言辭挑釁,繼而還要用強動手,駙馬反倒無妄遭殃。”
他本就是十幾歲年輕人,看到年紀相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