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觀望,便吩咐御者從側門行入,避免與那些求告之人碰面。
待回到郡府剛剛入室坐定,門外又有一人闊步行入,乃是殷浩。殷浩早前被羈押於刺史府,褚季野幾番向陶侃請告才被放出,由於至今仍是罪身,所以暫時以白身留在郡府內,幫助褚季野聯絡一些人情。
殷浩進了房間之後,面上不乏喜色,拿出一份求見名單擺在褚季野面前案上,笑語道:“今日又有鎮中多家前來請見,其中不乏人望推崇名流,群情如此熾熱,我覺得季野還是應該見上一見,方可合於眾願。”
褚季野聽到這話後,眉頭便微微一皺,說道:“陶公久鎮荊土,深得士庶人望。雖因年邁思鄉不堪久勞,但畢竟眼下還在鎮內。我若此刻迎出廣結眾歡,人情難免會有偏失冷落,不是仁人之態啊。”
殷浩聞言後神態不免略有尷尬,繼而便訕訕落座。過去這幾年,與他而言實在太多不順意,叔父身死於兵災之中,而他也是獲罪入監,蹉跎良久。說起來這一番倒黴,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陶侃施予,所以在他心目中,實在不覺得這老傒狗感受如何值得關心考慮。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不過眼下他尚是禁錮罪身,本身就做不了主,褚季野要講這些人情,他如果還要力勸反而失了自己的氣度。在席中默坐片刻後,他才又說道:“荊州終究紛擾之地,傒狗勉強居此不乏艱難。中書雖是人望之選,但畢竟久疏於邊事。我倒是覺得,季野兄若能擇鄉賢長者厚問交誼,對於來日中書入治也是不乏裨益。”
這一個道理,褚季野當然也明白。雖然他家眼下優勢已經明顯,但別家也並非全無機會。所以他雖然沒有即刻廣結眾好,但也在有意識的挑選一些人暗中聯絡,尤其大江向下沿線這一段的守將們,其中相當一部分都已經表態對他家支援。如此一來,便掌握住水路通道,一旦有什麼異動,俱都能夠及時察覺,從而快速作出應對。
殷浩這裡表現出急功近利的一面,讓他不免有些感慨,際遇變遷,人事考驗,能夠堅持本色的人實在太少。往年殷浩時譽尚要高於他,可是由於家勢的傾頹,自身際遇的轉惡,已經很難再保持往年那種恬淡心境。
其實將殷浩搭救出來之後,褚裒是打算將之引為臂膀之助,可是看到眼下殷浩的表現,便不免考慮自己這想法是否還可行。
正在這時候,門生突然匆匆來報,言道突然有大量騎眾出現在北城城外,其眾打著江夏相譙王司馬無忌的旗號,且已經派人前往刺史府請求入見並駐營近郊。
褚季野聽到這彙報後,初時倒也不以為意。陶侃將要離任的訊息,在如今的荊州已經不算是什麼秘密,因而許多郡縣官長、各路部將近來也都頻頻趕來武昌拜望陶侃。江夏在荊州雖然有著半獨立的地位,但也畢竟是荊州刺史所轄,譙王此刻趕來拜望上官也是情理應當。
可是殷浩在聽到這話後,臉色卻忍不住變了一變,稍作沉吟而後便沉聲道:“譙王與沈維周頗有情契,能夠出任江夏也是多賴沈氏力舉。此刻入鎮拜望,非是佳訊啊!”
褚季野聞言後便笑一笑:“沈維周本就時譽之選,譙王與之交好也不是什麼怪異之事。話說回來,其人去年淮上力當奴國十數萬眾,兵威阻於淮上,也實在可以稱得上是江東少輩楷模。若非雜務纏身,我都想親往一見,盛讚其功!”
他如此讚揚沈維周,其中一方面也是在提醒殷浩不要被舊人仇恨矇蔽雙眼,反而失了公允之心。
殷浩倒是沒有聽出褚季野言中敲打之意,他心裡已經對沈維周其人生出陰影,只覺得凡是與沈維周有關係的人事,俱都要打起精神來應對,因而還是勸告道:“微妙之時,能夠存心謹慎總是無錯。江夏之地本非尋常,譙王並無受命,但卻私入請見,本就可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