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道,可是喊到一半,身後卻傳來急促腳步並惶急吼聲:“阿郎,大事不妙!淮南卒已經圍堵家門,捉拿府中老少……”
聽到家人這惶恐報信聲,諸葛衡如遭雷殛,最擔心的情況還是發生了。淮南武卒已經殺上家門,而褚翜又是一副明顯不願配合的模樣,再要強見已經無甚意義。
“褚公良計自得,高臥家門,未必能得適意太久,來日此門也必將血流成河!”
眼望著褚家空空前庭,諸葛衡頓足厲吼一聲,而後便匆匆離開褚氏家門,率領家人直返自家府邸,可是在行至半途後,心意又是一轉。
看看身後這幾十名各有惶恐姿態的家人,又想起早前江北王師過江盛態,情知即便返回也於事無補,不過自投羅網而已。
“去淮南王府,請淮南王仗義施救!”
很快,諸葛衡便做出了決定,選擇向眼下看起來最靠譜的人求救。
這十幾人奔行起來看似聲勢不小,但在偌大建康城中也不過是大江中一朵微浪而已。諸葛衡特意選擇坊市之間的小路,很快便抵達了淮南王府側門,可是當他派人上前叩門的時候,王府圍牆上下頓時湧出數百甲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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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這一幕,諸葛衡幾近喪膽,下意識想要轉身遁逃。可是他又能逃到哪裡?眼下家門已經被江北軍卒圍捕,鄉土也因早前動盪而殘破不堪,更不要說京畿內外門戶都為沈氏所控,淮南王已經是當下唯一生機所繫。
“我乃淮南王內弟,誰敢阻我叩見大王?”
諸葛衡大吼一聲,同時抬手示意家人拼命嚎叫譁噪,以期聲音能夠傳入府內為淮南王所聞。
負責守衛淮南王府的乃是早前歸都的田景,對於諸葛衡叫嚷聲只作充耳不聞,只是沉聲下令道:“大都督有令,淮南王宗親貴重,若有逆亂黨徒膽敢驚擾大王,殺無赦!”
軍令未落,扣絃聲頻頻響起,繼而便是箭雨傾盆,很快淮南王府邸側門這一處街巷中便伏屍滿地,包括諸葛衡在內,一眾諸葛氏家人俱都身死當場。
“速速清理戰場,不許任何人等入此府中!”
田景久經江北殺陣,此一類的小場面自然不會放在眼中,吩咐人將戰場稍作打掃,而後又命令卒眾退入王府之內。大都督給他的命令就是凡有敢於靠近淮南王府將淮南王牽扯入逆案者,直殺勿論!
原本僅僅只是限於臺城一隅的騷亂,在這一夜中已是漫及全城。廷尉包括石頭城的奮武軍,這一夜俱都傾巢而出,全城抓捕諸葛氏逆案所涉時流人家。
同時丹陽郡府並幾處近畿縣署也都次第收到揚州刺史府手令,隨時待命配合廷尉搜捕逃竄餘黨並控制那些涉案人家於鄉中家門。
這一場抓捕,聲勢雖然浩大,但在整個建康城所引起的騷亂卻並不甚大。
一則行動本就部署良久,軍士出動俱能做到有的放矢,避免涉及其餘,二則相當一部分主要目標人物眼下正於諸葛氏家門中集會,很大程度上節省了人力投用,第三則就是今次抓捕主要還是世族並臺職官員,這些目標本來就很少與庶民混居。
這一夜,對都內普通民眾而言,僅僅只是聽到了一些軍士出動的騷亂聲,但起居飲食都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可是對於整個時局而言,卻不啻於一場雷霆驚變,許多人哪怕並沒有身涉其中,可是許多年後再回憶起這一夜所發生的事情,仍覺不寒而慄。
廷尉並淮南軍漫及全城的抓捕,沈哲子也幾乎是一夜未眠,整晚都在臺城內被甲拱衛,主持大局,以防有人狗急跳牆,驚嚇苑中。
而這一夜整個沈家,其實也是如臨大敵,族人們大部分退入都南別業中。經過一段時間的修復,都南這座別業仍可稱作堅堡,再加上鄉人守望以助,可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