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作為戶主,享有所有家產的擁有權。
胡潤聽到這一建議,便忍不住大搖其頭:“我諸夏娘子錯配胡醜已是悲哀,王師入此,正應懲惡拯救,又怎麼能容許那些胡醜恃惡享利!”
“大都督壯聲,誠是可嘉。但遼邊錯配者,非止一二,若真一應俱懲,難免骨肉分離,民情悲愴。此中或情或怨,也實在難有繩法裁斷”
志氣是一方面,現實又是另一方面。劉群所說的這種情況,在遼地也是非常普遍,此前漢人流民作為遼邊的弱勢群體,不乏婦女被胡人侵佔而組織家庭。
眼下若將這些家庭強行拆分開,也是一項非常困難的工程。舐犢之情,人皆有之,那些婦人們即便怨恨她們的配偶,但又能否對已經生下的孩兒斷情絕義?
劉群提出的婦籍,就是針對那些難捨骨肉親情的婦人們,既然命運已經無從改變,那麼只能進行別的方面的補救,透過政令和武力確立她們的財產擁有權,也讓她們的家庭成為華夷融合的一個步驟。
未來的平州刺史府,將會陸續展開均田、教化等等諸項政令,這些政令所施惠的群體自然是以諸夏流人為主,但是胡人也很難完全排斥在外。而這種華夷組合的籍戶,也將會成為胡人受惠的一大途徑。
不過,胡潤對此還是有所保留:“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永嘉以來,諸夏深受胡虜虐苦,若真有婦人短視,迷於私情而昧於大義,又何必再救?此令一出,難保不會有胡中兇橫目我諸夏婦人為美貨,憑此專竊王法惠利,養其豺狼體魄!”
當然,胡潤這麼說也只是氣話,不忿於諸夏婦人被胡人侵佔。但從事實方面,劉群這一建議未嘗不是一善法。
須知胡潤本身幼年便流落蠻部,之後能夠拜入當今聖人門下建功立業,也是多賴麾下鬼面蠻卒的浴血奮戰。胡人若能教化得宜,也未必就完全不能成為王道助力。
透過婦籍這一形式,將教化胡人的任務拆分到一個個籍戶家庭中,長遠來看,其實後患還要遠遠小於那種一整個部族的整編。
不過接下來溫放之的話,倒是大大化解了胡潤心中抑鬱。
“華夷雜處,乃是常年積弊。婦籍即立,使我諸夏婦人為東胡家長,而我大梁也可普取東胡婦幼役作奴婢”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後面更精彩!
溫放之將他的計劃娓娓道來,那就是將眾多東胡部落婦人往中原輸送,一方面可以補充中原人口的虧空,婦女又可免於暴亂的隱患,另一方面從長遠來看,婦女大量流失又可以控制東胡人口的繼續發展。
聽到溫放之的計劃,胡潤忍不住擊掌讚歎:“難怪臨行前聖人囑我入鎮後,遇事不決可多向陽曲公討教。大計定成,陽曲公果然不愧國士之譽!”
對於胡潤的讚歎,溫放之也只是咧嘴一笑,恬不知恥的照單全收,並不覺得這個人販子計劃有什麼不妥。
將東胡婦人作為重要的人口資源向天中輸送,這個想法溫放之並非謀成於一時。
中原久經戰亂,人口驟減乃是一個不爭的事實,而諸胡禍國的前車之鑑仍未行遠,對於接納胡人內遷,朝野上下俱都持以謹慎杜絕的態度。即便是有,開放的口子也非常實際意義並不大。
早在大業元年,溫放之便向朝廷建議,招引東胡婦人內遷,用以封犒功士。但是此前因為限於朝廷在遼邊仍然勢弱,能夠提供的也非常有限,而且當時溝通南北的運力珍貴,也很難大規模挪用於此。
但是之後皇帝陛下私信溫放之,暗示這一想法可行,只是需要繼續補充完善。婦女雖然體力所限不如丁男可用,但在一些固定的領域,仍是非常珍貴的人力資源。
別的不說,一旦這一渠道打通,最起碼江東那些大紡織工坊是樂於接收這些人力。而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