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肅連忙正色說道。
黃權聞言後只是冷笑一聲,卻並未表態。這些當地鄉宗可不可信,他自心知,共破來敵?只是一句笑話而已,眼下境中各家只怕已經有人急不可耐要去勾結南賊了!不過這秦肅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眼下攻擊那些鄉中宗賊,自亂陣腳,的確有害無益。
“你如果沒有別的事,就退下吧。”
秦肅在黃權眼中,自然也不是什麼可信之人,之所以召見,不過樂呵一下而已。眼見這小子不能提出什麼有見地的策略,他也失了耐心。
“子婿確有深思之語要道於丈人,南賊雖不足懼,但也確是一股銳師。若前陣小挫,難免會令鄉情更加動盪。如今鄉中各家,多各據宅土而守,若是懾於南賊初銳,未必沒有暗叛邪念,或要害於丈人大事。”
黃權本來已經沒了談興,但聽到這裡,不免又皺起眉頭,這正是他憂慮所在。略作沉吟後便問道:“那麼子重可有良策助我?”
秦肅聞言後精神便是一振,正色道:“豐城所近雖多附者,但多是烏合之眾,其實難作管束。一旦強敵臨近,難免摧枯折腐,一觸即潰,非但不能為用,反倒敗壞兵勢。不如驅之合肥殘城,嚴加束令,不使賊有徵用機會。合肥雖是破邑,終究海內名城,若不攻破,賊心難安。屆時丈人可將雄師兩分,一者鎮亂於內,一者遊擊於外,內外呼應,賊勢必難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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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權聞言後,眉頭已是深深皺起,一時難以判斷秦肅這計策是好是壞。他孤師遠來,部眾本就不多,不過嫡系兩千餘人,沿途雖有增補,但真正的精銳也不過三千餘眾,俱置於近畔拱衛,這是他不容有失的立身根本。
餘者尚有數千散卒雜兵,各由親信分領,環置於區域左近。而這一部分徵發上來的兵卒,便是他準備的消耗品,今次自然需要頂在前線用以消耗南賊銳氣,壓根就不指望能夠抵擋住庾懌的軍隊。
他真正所依仗的還是自己的嫡系之軍,待到庾懌軍久戰成疲,而後再裹眾擊之。當然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消磨銳氣的前陣佈置會令後方人心動盪,所以召集境中各家,強徵一批丁力和糧草,就是準備一旦戰事不順利可以稍作引退,屆時再考慮是戰是逃。
秦肅這個計策倒是讓他眼前一亮,將依附丁口驅趕進合肥城吸引南賊的攻勢,而自己則遊獵於外尋找戰機,也能避免遭受潰眾的衝擊,看起來要靈活得多。但這樣一來,民眾畢集於合肥,他的進退也不再從容,勢必要守著合肥城與南賊打一場攻防戰,這與他一開始所想略有相悖。
要知道黃權所部嫡系精銳也非盡是能夠飛奔遠馳的騎兵,半步半騎。這些兵眾乃是隨他征戰南北的班底,損失一個黃權都會感到心疼。外間那些蟻民雖不能用,但黃權仍然沒有驅盡殺光,為的就是關鍵時刻驅之送死降低自己所部的消耗。這是他們在北地慣用的手段,用以保證自己主力安全。
在這淮南之地,想要再聚集起這麼大規模一群蟻民實在不容易,如果盡棄於合肥,他就算逃回國中,所部也要折損大半,更何況後方還有一個對他虎視眈眈的彭彪。
所以,對於秦肅的進策,黃權還是有所保留,不願意因此將自己徹底陷於合肥。
秦肅見黃權雖有意動,但仍是遲疑難決,便又開口道:“合肥之地,本是兵家必爭之土,若無丈人這種勇武蓋世之人坐鎮,又怎麼能得久安?南賊苟合之眾,內怨頻頻,絕非能夠久擊於外之師。庾叔豫之輩,不過親宗得幸,南北俱無盛名。早年之戴淵,乃是淮泗名流,人望所重,其人受遣於此,聲勢不可謂不眾,然則江東頃刻內訌,棄鎮南逃……”
“子重且慢,那戴淵是怎麼一回事?”
黃權本就不是博識之人,對於合肥舊事更是所知甚少,聽到這裡難免會有好奇。秦肅聞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