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便漫過穎口直接衝向營壘內外所集結的數萬兵眾。
此時本就在晚間,加之營壘內外地勢侷促狹窄,奴兵大量虯結成團,旗鼓號令本就混亂。昏暗中驚濤駭浪直湧而來,兵眾或進或退,驚呼嚎叫,陣勢不免更加混亂。除了尚在遠處集結並未靠近的兵眾還有時間轉身飛奔逃往,集結在營壘內外的兵眾幾乎無一倖免,俱被水浪覆滅頭頂,撲倒於途!
再怎麼兇悍的軍隊,怎樣的勢不可擋,面對滔滔水浪的席捲衝擊,也與土石沒有差別,甚至處境較之土石還要惡劣得多。泥土碎石只是隨波逐流,而這些落水兵眾們則是極力掙扎,在澎湃的水流中沉浮不定,手足舞動想要抓住一切能夠抓住的物體。
而就在這掙扎的過程中,許多原本略通水性,有可能躲過滅頂之災的奴兵們,也都被掙扎中的同伴拉扯手足,肢體糾纏扭打,不乏互溺而亡!
盛夏淮水本就大漲,早前淮南軍又多修築分流洩洪之堰埭,此時堰埭盡決,盛水倒卷,河潰之勢尤烈於萬馬奔騰。很快穎口這一片地勢本就不高的區域便盡被洪水所淹沒,同時水勢還在向更遠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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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中人馬嘶嚎,雖有巨浪轟鳴,仍難完全淹沒。為了保證水攻的突然性以收取最大戰果,甚至就連穎口淮南守軍都不知此事,雖然也有許多守軍已經退登船上,但當洪水湧來時,也不乏舟船被大水巨浪衝覆,兵卒多有落水。
所以當守軍靠近戰場時也並未急於衝上剿殺潰眾,而是優先搶救袍澤。雖然只是固守頑抗了兩天的時間,但穎口守軍傷損也是巨大,落水者被一一救起,而後以空船載運送回南岸集結,具體傷損眼下卻無暇計算。
對穎口守軍的接應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而此時原本的穎口戰場早已盡成澤國。水上浮屍眾多,幾乎鋪滿了左近十數里區域。這當中既有此前烈戰來不及收撿的屍首,也有來不及退走、活活溺死於水中的大量奴軍。
同時水面上也不乏竹木浮板,多有兵卒抱木苟延殘喘。但他們雖然僥倖捱過了覆滅之災,卻仍躲不過淮南軍後繼的清剿。午夜時分,大量載兵戰船、木筏集結於水面,順著水勢往北面衝殺而去。沿途但凡遇到此類倖存奴兵,也根本來不及捕獲生口,直接弓槍戳死,頂多將屍首拋扔在木筏上,等到後繼打掃清撿斬獲。
這一次水攻,羯胡就近水畔的營壘幾乎無一倖免,即便是有人眾逃出,但械用營帳也來不及收走,此時便都漂浮於水面上,任人收取。另有一些駐紮於高地的營壘,僥倖避開了水浪的衝擊,此時四面也俱被洪水淹沒,許多兵眾困於孤島。當淮南軍舟船靠近時,已是亡命驚魂,更無戰心,紛紛棄械投降。
待到清晨時分,天地間終於歸於寂靜。原本兩軍交戰爭奪的穎口營壘已經完全被洪水所淹沒,淮水水面在這一片區域外擴十數里,至於更遠處雖然還未被水流所淹沒,但因洶湧水勢的衝擊,也都變得泥濘不堪,人馬難行。
淮南軍六千餘眾,早已經被舟船載運,於江北集結,在韓晃、路永的率領下,脫離了水道往倖存的奴營衝去。奴營駐紮分散,真正覆沒於昨夜洪水衝擊中的只是少數,但是心理的衝擊無疑是巨大的。此時在淮北,雖然仍有大量營壘倖免於洪水衝擊之中,但是內中兵眾卻早已經越營而逃,只剩下一座空營殘留原地。
石虎親自坐鎮前線以指揮攻打穎口營壘,結果就是變故來臨時便首當其衝,羯胡各部幾乎喪失了約束指令,大量兵眾在各自兵長帶領下往北面潰散而逃。淮南軍遠擊幾十裡,郊野中除了少量潰眾一觸即散,幾乎沒有遇到成建制、大規模的抵抗!
在向北掃蕩的過程中,淮南軍唯一遇到的抵抗便是石虎的中軍大營,尚有幾千兵眾攢聚於此,在奴將們號令之下將淮南軍拒於營壘之外。但是很顯然在昨夜的動亂中,石虎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