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十多層,親兵們才罷手撤下。
沈哲子踱步行至木樁前,畜力片刻而後低吼一聲。驀地揮刀斬向這一個覆甲木樁靶子。只聽一聲不算太過尖銳的響聲,然後,然後尷尬了……
覆在木樁上的甲具倒也出現破損,但不過只是斬甲三四紮,較之沈哲子此前預計的效果實在相差太遠。終究還是自己臂力不足,實在做不慣這一類力氣活,可以說是自取其辱。
“你來!”
沈哲子一轉頭,已經又恢復淡定姿態,隨手一支親兵隊伍中的劉迪,將手中戰刀遞了過去。
在場眾人此時也大約看出了剛才發生了什麼,當然不敢譏笑駙馬勁力不濟,一個個臉色繃緊,也算是憋得辛苦。
劉迪聞聲上前接過戰刀,此時親兵們又佈置好了另一個靶樁,而後他便上前,兩手持刀驀地掄起驟然斬下,足足包裹了十五層甲具的木樁就在一聲脆響中驀地被斬作兩段!
“好刀!”
郗鑑看到這一幕,已經忍不住拍手叫好。其實此前沈哲子揮刀斬落甲防四重,郗鑑已經能看出這戰刀之不凡。畢竟兵刃再怎麼精良,也要看在什麼人手中使用。類似沈哲子這種膏樑子弟,即便是久從戎事,又怎麼能指望其人臂有千鈞之力,跟郗鑑這種老人家相比頂多勝在年輕力壯,具體的戰力或許還不上尋常戰陣小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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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迪這一次試刀,總算是稍稍洗刷了沈哲子剛才自告奮勇而生出的屈辱感。他上前一步將刀接了回來,轉手遞給郗鑑笑語道:“郗公觀此刀具可還堪用?”
這話問得郗鑑嘴角又是忍不住一抖,雖然靜態試刀較之戰場動態廝殺有所不同,但也是公認的能夠斬甲五紮便是軍中合格兵刃,而斬甲超過十紮便可以成為良兵。至於斬甲超過二十紮的,那都是將官之類隨身配刃,價值已經不可以尋常器用度量。眼下劉迪所演示這一柄戰刀,不獨斬透十五紮甲,甚至連木樁都給斬斷,言其斬甲二十紮也不為過。雖然此類臂力驚人的勇士絕非行伍尋常,但也足以說明這刀具之精良。
如今徐州軍械用諸多緊缺,許多新入伍的甲士甚至連基本的武裝都無,如此上佳利刃擺在面前,已經不是堪不堪用的問題,而是要考慮買不買得起。
郗鑑接過這一柄刀來,入手已經感覺較之尋常刀具要沉重得多,捧在眼前細覽,只見那刀刃仍是寒氣逼人,絲毫未損,足見鋒銳堅韌不同尋常,而且刀身鋼紋分佈均勻,可見已是經過充分鍛打,絕非尋常庸劣可比。
“良兵誠然堪用,不過我倒是想問一問維周能夠供應多少?若止於十,即便神兵在手,未必能濟王事啊!”
徐州近來多為軍械所困,郗鑑也是組織鎮中工匠生產,因而對於兵器冶鑄打造流程並不陌生,甚至打造這樣一柄上乘兵器的成本,即便不論材料,單單所需要耗費的人力工用便不可估量。所以他乾脆不言價格,直接問起交易量,他相信沈家就算有再厚的家底,也不可能大規模生產這一品級的械用,在滿足淮南軍自用的情況下,還能拿出部分來售賣於外。
沈哲子聞言後只是笑笑,先不言自己能夠供貨多少,只是吩咐近畔劉迪說道:“稍後揀取百具刀器,贈送郗公。”
劉迪恭聲領命,而郗鑑聽到這話後,雙眼已是驀地瞪大,風度再也維持不住。彼此打交道時間也不算短,他是深知沈哲子是個怎樣人,雖然出身豪富門戶,但卻半點紈絝豪奢習氣都無,凡有所舍,必有所圖。如此精良刀器,就算是有充足工匠物料,百具之多,大概也需要最少年餘之久,才能鍛造出來。
可是在這小子口中,足足百數具上品戰刀,居然被他尋常贈予,郗鑑頓時便感受到一股頗為濃郁的陰謀味道。不過且不說這小子有什麼陰謀所圖,到手的好處不要白不要,於是郗鑑便哈哈一笑,反手持住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