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兇厲之言,諸將不免有些瞠目結舌,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談一談?麻秋乃是敵國鎮將,對其而言奮武軍就是犯境之賊軍,出兵阻殺,這是多正常的事情?結果就要因此落下結下私仇、不死不休的下場,這也太不講道理了吧?
但又不得不說,大將軍此刻所展露出來的這種蠻橫、不講道理,確是讓諸將大感快意、以至於被大將軍否決大舉用兵於此的的方案所帶來的失落都漸漸消退。
只是蠻橫不蠻橫,這是他們的事情,麻秋會不會被嚇住呢?若他不受恫嚇,真的要不顧其他,集結目下北路所有人馬轉殺此一人?
謝艾對此倒看得比較透徹,開口說道:“若真恫嚇至斯,麻秋或是真有可能被嚇住。本來奮武歸師,也非他必須從速狙殺的目標,苦勞之虛功,招惹無謂之大怨,他是要深思幾分。不過若想讓他放棄阻截奮武,也不可單憑恫嚇。”
“只要奮武短期無憂,此事便定下一半。賊將受此恐嚇,必是羞怨交加,他若傳訊提什麼條件,那就容後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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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這樣一個策略之後,沈哲子又從容許多,隨即臉上也是難掩疲憊之色。
謝艾見狀,先將此事落定,然後便抬手示意結束會議,諸將各歸部伍待命,然後才又望向沈哲子請示道:“大將軍入鎮之事……”
“暫不必向外透露,我不會在此停留太長時間。之後回到行臺,待到北面兵事稍定,再正式走入河北各邊慰軍。”
沈哲子開口說道,之後又加了一句:“屆時,我該會長留河北,以待羯國事務悉定。”
謝艾聽到這話,不免又是喜形於色,心知這是大將軍提前讓他得知,待到下一次駕臨河北,便將是向羯國發起總攻的時刻,而且聽此語氣,應該為時未遠。換言之所謂的談一談,無論是隻與羯國的麻秋談,還是之後再涉羯主石虎,談到哪一步,都是給行臺爭取籌措力量的緩兵之計。
於是謝艾便命人在東枋城隔離一片區域,用於大將軍暫居,而他也將自己帥帳轉移到大將軍居邸附近,以便於大將軍參詳軍務。
之後事情發展,也確如謝艾所料。鄴地的麻秋摩拳擦掌、厲兵秣馬,先以鄴北兵力將奮武歸師死死困在彼處,併發起幾場試探性進攻,也是互有傷損,但可以確定這一路奮武軍絕無再脫離重圍的可能。
於是麻秋便安然坐待枋頭方面做出反應,為了讓奮武軍的惡劣情況能夠實時傳達到枋頭,他甚至刻意縱走了幾批明顯奔走求救的人員。然而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有等到枋頭方面有什麼實質性的舉動,卻等來了如此一封措辭狠戾、充滿威脅的書信。
“謝某人,安敢為此危言?他將我麻秋目為何等樣人?兩國交戰,攻殺應當,破我國都之大仇,竟以此私怨恐嚇威脅我!南北國器之爭,難道只是兒戲!”
看完信上的內容,麻秋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他對謝艾,雖然彼此立場敵對,但也不乏欽佩敬仰,覺得雙方常年對峙下來,應該有一種亦敵亦友的共識。
可是這一封信所傳達的內容,卻是赤裸裸的蔑視,謝艾這是將他當作一個剪徑盜賊,而不是一個敵國大將來對待!
盛怒之下,麻秋抽出佩劍來,面前書案都給劈砍粉碎,但之後卻陷入了沉默。他自然不會被如此一封書信所恐嚇住,南北雙方互攻,各自將領軍士們、本來就是身不由己、命不由己,他麻秋哪怕真有膽怯,又怎麼會因為恐懼敵方報復而不敢殺敵!
可是冷靜下來之後,他沉吟一番還是覺得此等手筆絕非謝艾慣常所為,但何以在眼下時節有此妖異舉止?莫非是因為枋頭目下的確不能從容排程的救援,謝艾雖不能救、又恐國中生怨,所以藉此來觸怒自己,借自己之手早早了結此事?
這個猜測實在有些想當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