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慕容部重點拉攏的物件,他的父親慕容廆小半生做的就是這件事。而這些遼邊流人的加入,也的確成為慕容部得於壯大崛起的契機。
慕容廆臨終之前還叮囑慕容皝道,遼邊荒僻苦寒,絕非能夠長久養士之地。那些流人迫於大勢而暫作棲身,但久則必將思歸。慕容部只需團結籠絡這些流人,恃此士流思歸之疾情,趁於契機突破藩籬而衝出遼邊,直至稱雄於華夏!
對於這一點,慕容皝也是深以為然,因是在得位之後,對於北平陽氏、渤海封氏等晉人門戶俱都禮遇有加。但是雙方這一點和諧,卻是隨著南國之崛起而漸漸變了味道,特別渤海封氏的覆滅,更給雙方關係造成了深刻且難以彌補的傷痕。
而更令慕容皝心悸有加的,則是遼邊僵局的打破。雖然這一次的變故中,他們慕容部得於獲利最大,但是這種方式卻是慕容皝所無法接受的。
當時馬石津的溫放之北入大棘城,嚮慕容皝提出條件,可以幫助他打破目下遼地局面、並且徹底扭轉慕容部當下的劣勢。而作為交換,慕容皝則要更加積極的牽制羯國於幽州的兵力,並且不可阻撓溫放之對遼邊流人的招撫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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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皝身為遼邊大豪,對溫放之這個大放厥辭的狂妄少進不乏譏諷,遼地局面若是那麼容易就能打破,他何至於困頓經年。抱著看熱鬧的想法答應了溫放之,然而之後所發生的事情卻令慕容皝大吃一驚!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出手打破遼邊局面的,竟然是那個沉寂年久、寄人籬下的死鬼劉琨的兒子劉群!
雖然慕容部趁於此次變故而大收利好,但每每想到劉群等人在當中做起到的巨大作用,他便覺寢食不安,心中更是充滿了不甘並不忿。他身為遼邊長久以來的胡酋豪強,在關鍵時刻所發揮出的作用、對遼地局勢的影響與推動,竟然還比不上劉群這樣一個失家之犬!
之後溫放之又舊事重提,希望慕容皝能夠遵守約定,允許他在遼邊行走,招募分散在遼邊各地的晉人亡戶。
當時的慕容皝,還沒有下定決心是否要背叛行臺而投靠羯國,便也答應了溫放之的要求。
於是接下來,告令剛剛放出,便有眾多晉人亡戶予以相應,甚至包括依附於他們慕容部幾十年之久的那些諸夏流人,哪怕已經白髮蒼蒼、垂垂老矣,竟也拋棄過往這些年在遼邊置辦的家業,拖家帶口的響應溫放之的號召。
眼見此一幕,慕容皝不禁驚怒交加,他總算深刻意識到什麼叫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他們慕容部這些年,不乏含辛茹苦、仁義禮教為這些晉人亡戶支張一片免於覆亡、休養生息的天地,慕容皝也常常以此自美,覺得經過這些年的經營積累,他們慕容部應該也算是頗得人心。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一個重重的耳光,那些晉人傖寒用實際行動向他說明了,遼東的慕容部只是他們途窮之際的無奈之選,一旦有了任何更好的選擇,他們便會毫不猶豫的棄之而去,絲毫眷戀都不願施予!
“遼邊絕非長久養士之地,唯入中國,才是前程所在!”
亡父遺言又在耳邊響起,這一次慕容皝才體會到他父親是怎樣的高瞻遠矚,也意識到他如果再與南國保持這種若即若離、似分似合的曖昧關係,最終只會被沈維周那個南貉不費刀兵、連皮帶骨的吞沒掉!
於是他當機立斷的拘押溫放之並劉群等人,同時嚴令治下生民不可擅離居宿地,違令者殺無赦!
儘管事態得到了控制,但慕容皝心中仍然不敢鬆懈。如今南國對遼邊滲透之深,已經不是在短時間內能夠清掃一空的。
特別隨著雙方商貿開展這數年,南國器物多入遼邊士庶人家,那些晉人亡戶本就難耐遼邊之苦寒,再用其這些來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