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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1章 襄國舊識

師君盛容,但從舍弟所言一二,也知乃是祥瑞高士。不能為人所知,實在是大大遺憾。”

聽到此人感慨之語,錢鳳眸子微不可查的一閃,於是便也隨其嘆息一聲。

接下來那人又令莊奴置辦酒菜,與錢鳳共食,席中不乏炫耀的彈著陶碗中略顯渾濁的酒液笑語道:“近年來酒禁甚苛,能為釀者越少。我家雖非鄉土巨室,但能自安近畿,也是自有立家之策。先生且安居於此,不必懷憂。”

一餐飯吃到掌燈時分,那人便舉手告辭,錢鳳將之禮送出門,返回時看到夜幕下圍牆外略有人影閃爍,於是便笑一笑,繼而便返回休息。

錢鳳合衣躺在床上,手指則在床板上略作勾劃,心內諸多思緒流轉,久久難眠。

他用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才北上抵達襄國附近,路上倒無太多波折,羯奴名義上雖然已經囊括神州華夏,但其實除了老巢附近,在地方上的掌控力微乎其微。除了重兵屯守的一些大邑要地之外,其餘的地方仍在各地豪宗手裡。

但這並不意味著能夠輕鬆就滲透到羯奴核心,反而是根本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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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國不同於南土,有蛛絲密網一樣的關係可供利用。錢鳳北來,一切都要從頭開始,除了在黃權那裡得到一條與石季龍的聯絡之外,幾無任何可以倚重之處。

而且就算是石季龍那一條線,其實也並不保險,不可將希望全託於此。畢竟單憑一份口訊和信物,便想要獲得那樣地位之人的信任,希望太渺茫。

所以在途中,錢鳳便將此行所攜人員分開,讓辛賓獨領一部分人直趨襄國去見石虎,自己則在外另覓機會。

兩方人馬之間,錢鳳也並未約定什麼聯絡的渠道和訊號,也沒給辛賓安排什麼固定任務,完全由其自主。畢竟,這種深入敵國的活動,總是避免不了意外頻生,隨時都有可能送命,除了隨機應變以外,什麼樣的周項計劃都是廢話。

所以,如今辛賓那裡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錢鳳也是完全不知。至於他,則甚至還沒有找到前往襄國的具體辦法,只是在外暫作棲身。

北地動盪較之江東更甚,因而哪怕是尋常小民,也都是戒備性十足。錢鳳其人來歷不明,即便是口音可作偽,但是言行舉止、起居習慣等方方面面的細節,都顯示出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南人。偽裝越多,破綻越多,稍加接觸便會無所遁形。

與其如此,不如坦率。畢竟雖然南北對峙,私下裡人員往來也是頻頻。所以錢鳳也不掩飾其南人身份,只作江東鬥爭失敗的北逃世族,甚至並不掩飾其人舊身份,作偽名錢儀。但正如江東對江北人物的陌生,江北對江東之事所知同樣不多。

他如今暫居這一戶人家乃是襄國近郊一鄉土門戶,主人家姓馮,也不是什麼顯赫門戶。之所以來此,也是一樁偶然。

將嚴穆攜帶北上,只是錢鳳偶發興致。江東肅清天師道,動靜鬧得不小,不乏人往北逃來。嚴穆此人顯名於江東,在江北倒是沒有什麼舊聲,但是其人確有幾分裝腔作勢的本領,北行一路居然多得地方人家推許,給北上添了許多便利。

於是錢鳳便索性以嚴穆為主,自己詐作其人一個弟子,沿途跟隨,行至鄴城臨漳,彼此才分開,由其自遊活動。嚴穆能在南北冠帶雲集的建康都詐得盛名,錢鳳也不擔心其人沒有手段。

北地雖然已是羯奴之國,但地方上晉人豪宗巨室仍然沒有除盡。嚴穆只要不是頭腦發昏直接去衝撞奴賊,不受沒有庇身所在。

至於嚴穆其人可不可信,錢鳳倒也並不擔心。即便是出賣了自己,對於其人也沒有什麼好處,反而暴露他來路可疑,或要招致殺身之禍。

因為嚴穆的緣故,錢鳳在鄴城結識了馮家人,因其所邀,便直接至此。至於身邊隨員,大半都交給了嚴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