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在水面陽光下的魚身初時還反『射』出一點絢麗反光,但是隨著水分的蒸發,這一點光暈飛速黯淡下去。
“真是找死……”
田尼口中呢喃一聲,繼而斂息凝神,微微調整羽箭方向,而後驀地松弦。
噗……
箭矢入水,正中草團,繼而便濺起一團將近半丈高的水花,水面上波紋也快速『蕩』漾起來。
“嗬……”
船上親兵們眼見到這一幕,一時間情緒也都吊到了極點,正待要拍掌叫好,卻見那水花落下、波紋『蕩』開,繼而一團『亂』糟糟的水草浮上了水面,斷裂的草莖快速在水面散開,但卻不見了那尾魚的蹤跡。
眾人只覺得一隻無形的手突然出現掐住了他們的脖子,喉嚨裡則發出尾音拉長的荷氣聲。
“該死!”
一箭落空,田尼臉『色』更加難看,彷彿要與那尾魚角力一般,又從箭壺中飛快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繼而抬腿踏出船舷,半身探出船外,凝望著微波『蕩』漾的河水似乎要再將那尾已經擺脫束縛、逃出生天的河魚給找出來『射』殺。
撲稜稜……
,!
正在田尼專注打量水面的時候,數丈外一叢蘆葦『蕩』中突然響起一串野鳥拍打翅膀的聲音。田尼循聲抬頭望去,臉上頓時綻放異彩,將那一尾僥倖逃生之魚拋在腦後,弓箭上挑瞄準那一隻被驚飛而起、長長尾羽且『色』彩斑斕絢麗的野鳥。
他記得去年魏王曾經賞給兒子一份這種樣式的翎羽裝飾,田尼對此倒是沒有什麼興趣,但是因為自己沒有得到而耿耿於懷。歸郡之後也曾命人搜尋捕獵,但這種野鳥實在太罕見,就無所得,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被他親眼遇上。
然而那野鳥飛行的高度雖然很低,但速度卻極快,幾乎在倏忽之間,那絢麗的翎羽『色』彩便完全消失在茫茫葦『蕩』深處。
“速行,速行!”
原本這只是一點微不足道的『插』曲,但是接連失手,卻讓田尼心情變得更加暴躁起來,怒聲咆哮,將船板都跺得砰砰作響。
船隻平穩加速,船上氣氛則變得更加沉默,誰也不敢在這種情況下再引發注意,一個個低頭含胸,噤若寒蟬。
嘩啦……“救……”
一個頗為響亮的落水聲在船的另一側響起,伴隨著人沙啞呼救聲,原來是一名船工稍作鬆弛後又陡然用力,氣力枯竭而跌落水中。
田尼持著弓大步轉行過來,看到在水面上撲通掙扎的船工,稍稍一愣,繼而便仰頭大笑起來,伴隨著張揚肆意的笑聲,他抬起手中弓箭驀地一『射』,正中那船工咽喉。原本尚在掙扎的身軀陡然停頓下來,而後便急速下沉,『蕩』漾的波紋中心很快便汩汩冒出一連串血『色』氣泡。
這一箭終於『射』了出去,雖然並不是原本的目標,但畢竟沒有走空。而『射』出這一箭之後,田尼心中的苦悶似乎也被這一箭帶走,眉目之間再有了神采,將手中的弓拋給身畔親兵,整個人似乎都變得輕快起來。
經過這一個『插』曲之後,船隊繼續前行,船行過大半沼澤之後,船隊也漸漸收縮起來,準備駛入前方漸趨狹窄的水道。
然而就在這時候,前方的蘆葦『蕩』裡突然有一群飛鳥驚飛起來,其中就包括此前在田尼眼前逃脫的彩翎野鳥。然而這會兒,船隊中人卻沒有將注意力放在那野鳥身上,而是神『色』警惕的望向『騷』『亂』的源頭。
一個極為複雜的聲音響起,既有清脆的葦杆斷裂聲,也有槳舵拍打水面聲,還有重物碾壓水草刷刷聲,有船藏在那蘆葦『蕩』中!
“莫非有人偷作漁獵?”
由於田尼的隱瞞軍情,船隊中其他人並不知鄉土將要大『亂』,只是皺眉猜度。衛水河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