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見淮南王吧?
正如諸葛甝所言,宗王過江而來,目的地又是名義上的封國,但卻遭遇如此冷待,那麼這淮南究竟是王命治土,還是他沈氏家宅私邸?
聽到諸葛甝這軟中帶硬之語,刁遠苦笑一聲,不知該要怎樣回應。他這個人本就不具高才,所誇者唯有恭順而已,否則不至於這麼多年還只在公主府擔任家相。要知道就連早前的同僚任球,都因長袖善舞而被沈司空呼叫入臺任事。
聽到諸葛甝這麼,其他眾人也都有些不能忍耐,紛紛開口訓斥刁遠,抒發內心不滿,或是藉此討要更多物用。淮南如此輕慢他們,他們自然也要胡鬧一番。
因為淮南王缺席,所以東萊劉胤便坐在了廳堂上首。他如今早已年過五旬,以其資歷論哪怕擔任方伯之用都綽綽有餘,如今只是作為淮南王的掾屬之首,的確是有幾分屈才了。
但也正因此,他比席中這些年輕人們更多了幾分歷事練達,心知再怎麼為難刁遠這一區區家臣也根本無補於事,不過意氣之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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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路上他也少有表態,如今已經漸近壽春,眼見事態仍無轉機,待到眾人發洩一番之後,才對刁遠道:“我等今次隨王北行,本身倒也不具詔用,只是有感於梁公壯功,想要一覽王師威盛姿態。順便梁公若有所用,也都不辭拾遺助一二。”
“本身並非惡客來訪,也都不敢因私行而害公務。既然鎮內如今諸事繁忙,那也不便急於入鎮叨擾,正可趁此時機陪伴大王遊走鄉野,審察封國事務。待到梁公有暇撥冗,再往壽春相見便是。”
眾人聽到這話,眸光不免一亮。是啊,既然淮南並不待見他們的來訪,他們又何必急於湊上前去被打臉。
由於此行沒有正式的詔命在身,所以他們遭到淮南如此冷漠對待,但也正因為此,他們的行程也都有自由發揮的餘地,既然都督府不歡迎,那麼幹脆不去了。屆時一行近千人就這樣繞著壽春城周圍招搖過市,看一看會是誰先著急。
反應過來這一節之後,眾人便紛紛發聲附和劉胤所言,心內也不由得感慨畢竟薑還是老的辣,他們此前只是執著於正面的交涉力爭,卻沒想到繞過正面從側面突圍。劉胤作為歷事三朝的老臣,的確是有其非凡之處,輕輕一轉,便將被動的局面化為主動。
如此一來,受困的便不再是他們。甚至如果淮南都督府不能擺出相匹配的禮節場面,他們都不會低頭,要讓沈維周感受一下被逼迫為難的滋味!
刁遠本就不具備應變的急才,被劉胤並眾人這麼一擠兌,更加不知該要如何回應,只是點頭應聲表示一定儘快將此言轉告大都督,然後便匆匆離開尋人歸鎮報信。
“這老奴七情上面,慌不擇路狀,實在是令人發噱!”
待到刁遠離開後,同樣坐於席中的庾希便冷笑道,毫不掩飾輕蔑姿態。其實他家堂兄弟幾人都在淮南任事,本不必和都督府鬧得那麼僵,但不巧的是他父親庾冰久為沈氏打壓,都下賦閒經年,直到近年來隨著皇太后念及親誼,才漸漸有所好轉。
耳濡目染下,庾希對於沈維周自然乏甚好感,尤其如今在自家子弟中時譽才名微弱,更覺得是沈維周刻意為難他。否則就算是比不上大伯長子庾彬,也該能與庾曼之平分秋色。可是現在甚至就連庾條之子庾怋,較之他都要更加為人所知。
“終究還是劉公妙論得算,如此一來,倒要看沈維周要如何收場!”
諸葛甝也低哼一聲,打算藉此機會好好為難一下沈維周,畢竟他因責任感太重,所以一路行來也是飽受壓力。
聽到這些年輕人們頻頻誇讚稱許,劉胤只是淡淡一笑,也並不覺得如何自豪,眼下被為難住的僅僅只是沈維周麾下一不得重用家臣而已,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