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者三。營寨外燃燒的薪柴漸成灰燼,而燒起的火光也是越來越微弱。新來者人數更多,在那火堆旁稍作停頓,即刻便就加入到對那簡陋營壘的圍攻中!
“上馬!”
終於,沈牧喉中擠出一個乾澀之聲,而後左近便響起整齊如一的甲葉碰撞摩擦聲。
轟……轟……轟!
彷彿天際將落無形巨槌,以整個大地為鼓,厚重肅穆的馬踏聲在夜幕中響起。此時仍在爭勇殺入營寨的奴兵們心內俱生狐疑,下意識的轉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繼而便見夜幕中一點玄黑之線正壯大起來,俄爾便成一堵厚重的浮動之牆,正以不容阻擋之勢向他們拍擊而來!
“撤出,撤出!南賊仍有伏眾……”
此時羯奴稍顯散亂的陣列中,紛紛響起兵長們的呼喝之聲,於是尚在寨牆之外的奴眾頓時勒轉馬身,往側方退去整頓陣型。而那些下馬步戰的奴眾有的翻身上馬,有的則乾脆各尋掩體,引弓往對面射去。夜幕中響起金鐵撞擊脆響,然而那一堵浮壁速度卻越來越快,絲毫未受阻撓!
,!
“殺奴!”
前陣一聲爆喝,長柄斬馬刀整齊斬落,馬前數尺之內,無物能存!哪怕就連無人駕馭、衝撞至此的遊蕩戰馬,此時俱都被斬翻在地,繼而整個馬身都被踩踏成為一攤血漿!
殺奴!
這一壯聲不只是單純的氣勢口號,更是揮斬的一個訊號。奴兵因為多有下馬衝殺,此時難免膠結於此,凡是沒有及時退出的,無論是人是馬,俱都橫死當場!重騎所過之處,犁出一道稍顯泥濘的血色道途,血煞混雜土腥氣息,頓成一股辛烈至極、令人作嘔的味道!
此時旁側奴騎本來已經整好隊伍,只是還未衝擊成勢,眼下見到這駭人一幕,已經心生幾分膽寒,但他們也是精銳之眾,並未因膽怯而有自潰,衝擊途中還在引弦疾射,但見箭矢破空卻多被撞飛,幾乎沒有給對方造成多少障礙。
況且如今對方已經衝勢大成,更不敢以身去試其鋒芒,於是也都勒馬迴轉。但這一折轉,速度難免降下來,於是後陣又被鐵壁猛拍,長刀揮割,又是一串人馬俱亡的屠殺!
“散陣後結,拉開距離!南賊人馬具甲,疲不能久!”
亂陣中響起奴將的吼叫聲,於是奴兵便分往四野逃散,避開敵方重騎正面鋒芒。這應對不可謂不巧妙,重騎衝陣乃是無敵,尤其早前奴眾自亂,若再集結起來,根本爭搶不過,不妨直接散開陣型,以離合之機動,待其久衝成疲,而後再繞行遊擊將之蠶食!
奴兵應對不可謂不機敏,但因先機早失,一時貪功,也已經付出了數百條人命的代價。而且重騎衝陣從來不宜單獨投用,當沈牧率領具裝衝散敵陣時,應誕所率輕騎適時而出,順著側翼掃蕩出去。此時奴騎剛剛被鐵壁拍散,正是心有餘悸,此時陣不成陣,再被輕騎直衝一番,能夠遁逃出去的寥寥無幾,大多數都被挑飛斬落馬下!
此方廝殺聲大作,尤其重騎奔騰起來聲震於野,遠處奴營再有遊騎衝出。這一次所出動遊騎大概是營中餘眾盡出,遠勝此前兩撥人馬,其前陣很快便衝入戰場之內,可是在面對銳氣正盛的淮南重騎,也都遭遇了此前兩撥人馬的境遇,彷彿浪花拍上了礁石,能夠被捲回已經是極好的運氣,運氣差的便是粉身碎骨!
“散開,散開!”
奴將們嚐到苦頭之後,應對如一,俱都避開直面鋒芒,任由重騎呼嘯而過。然而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堪一擊,除了最前部是被直面擊潰,後繼者多有主動退避,讓開正面之後,很快便在側翼集整成隊,或是迂迴遊擊,或是直衝後路。
而重騎兵在經過極長一段距離的衝鋒後,無論人力還是馬力,已經漸漸逼近臨界點,原本銳不可當的衝陣,漸漸便出現了一些缺口。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