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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5章 王教表率

,卻被阿兄給擺手制止了。沈哲子退回席中,眼望著深拜不起的桓豁,沉吟片刻後才說道:“元子兄我可赦免,所謂以身代償也不必再說,你是行臺嘉賞少勇,本有戍勞之責。只是那位娘子烈性實在可憫,我也不願失察罔顧。這樣罷,你去尋江思玄,將此事蹟稍作陳述,請他作表求赦。”

是否赦免桓溫,只在沈哲子一念之間,但正因有此隨性,他在這方面反而更謹慎一些。行臺律令嚴明,於治世誠然是一樁好處,但若全不倡導人倫教化,又顯得乏甚溫度。

他雖然並不認同那種三從四德的病態壓榨女性的禮教標準,但這事蹟之中的確有太多可供挖掘的元素可以標榜出來作為一種德行的表率。

桓豁有感於那葵娘得於阿兄一點恩惠便湧泉相報、誓死不改,繼而愧及自身,想要犧牲自己的前程去解救兄長,這同樣是一種德行的感召力量。

中朝石崇斂財無度,半生奢靡享樂,這實在乏甚可誇,但因有綠珠墜樓才得以悽美感傷,令後世都多有追緬。任何一個世道若連這種故事都無,那也實在太冰冷殘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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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這麼安排,除了要彰顯那位葵娘高潔之外,其實也是看看桓豁究竟有多大決心想要解救兄長。因為事蹟若是宣揚出去,他們桓家舊事難免要為世道所知,整個家門都要醜態示人以成全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烈婦形象,這對於日漸艱難的桓家而言又是一種打擊。

很明顯這選擇對桓豁而言也很艱難,他跪在地上默然良久才沉聲道:“多謝大將軍法外留情,全我兄弟舊誼,更為葵娘標榜節義,使其無瑕彰於此世!”

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且很快付諸施行。

幾日後在一次行臺集會上,江虨以其妙筆將事蹟畢陳表章,桓豁順勢請以身代償兄罪。這件事在行臺中引起不小波瀾,許多人都參與其中進行討論,影響力很快便擴散開來,葵娘這位貞烈娘子的事蹟也越來越得到廣泛的流傳。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這種人性中的閃光點,更加能夠觸動生人心扉。而行臺也適時作出表態,有感於民婦貞烈足可稱王道教化表率,由是特赦罪卒桓溫,盼其歸家之後謹守德行孝悌勿失。

桓家這一個在河洛之間不甚起眼的門戶,也因此成為時流熱議的一個焦點。但這件事也的確算不上是一件好事,且不說桓溫舊年劣跡再被翻起,尤其其母並兄弟不能容忍家門賢婦,將之驅逐出府,種種兇厲,俱為世道所不恥。

葵娘其人,並非什麼世家嬌女,尤其早年甚至還有為娼劣跡,但正因如此,形象反差之大才更讓人嘆奇,也更能激發底層民眾們的憐憫心腸。當桓氏家宅所在於坊中被披露出來之後,更有眾多坊間生民聚集桓氏家門之外,痛罵家門中老婦可厭,不識人世間最珍貴的德行操守。

在這樣的氛圍中,桓溫縱使得於特赦,返回家門,可想而知也絕對不會得到家人的關懷善待。尤其他的老母甚至不願見他,讓桓雲、桓秘兄弟兩人將桓溫強阻在門外,更於室中痛罵道:“劣子敗盡你父賢聲烈名,娼女為禍家門,逼迫老婦為世道加辱,你還歸家做什麼?家門之內還有什麼要供你踐踏!”

桓溫長跪門外,聽到房中老母訓斥,更是忍不住淚如滂沱,痛哭得幾近昏厥。最終還是桓衝不忍,將兄長佝僂瘦削的身軀攙扶起來,暫且安置家門偏室內。

此事因由桓豁挑起,他近來於家門內也是處境尷尬,多受老母及兄弟冷眼,若非眼下整個家門尚需他來支撐,只怕他要如桓溫一般被厲聲斥罵。

桓溫悲憷,幾不能起,一直等到桓衝連番告求,桓豁才行出房門前往探視。

“三郎、三郎你不該……罪禍是我自招,至死也無怨言,如今得免,但卻更加戕害家門,日後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