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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7章 歷陽蓄甲

本身既是臺輔執政,又是相當一部分豫州鄉宗所仰仗的首領,在公在私,褚翜都有太多需要權衡的地方。

身在他這樣一個位置,必須要有面面俱到的能力,比如眼下甚至就連他的堂弟褚季野都指責他作為臺輔執政,在郗鑑這件事情上處理的不對。可是他又能怎麼辦?

公事上,方伯私相授受的惡事屢屢發生,使得中樞權威蕩然無存。私事上,不乏豫州鄉人想要歸鄉經營,淮南那裡卻多作掣肘,尤其沈維周執於厲法勒人,完全沒有一點情面可講。

身為一個臺輔,褚翜已經是不乏失職,作為鄉倫首領,同樣要承受眾多不得志的鄉人指摘。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就連從容退去都不能,因為就算他大度放權,接手他權柄的人也絕不會有相忍的心腸。與其公器付人而自身隨波逐流,他還不如迎難而上打拼出一塊立足之地。

就像這一次的徐州權位交接,沈維周甚至連試都懶得試。而事實上,就在前一段時間還不乏豫州鄉眾前來遊說褚翜,希望他在這方面不要施加阻撓,以期與淮南關係稍作緩和,鋪墊鄉眾北歸的道路,而褚翜對此也是保有一定幻想的,然而事實還是給了他一個極大的諷刺。

臺臣們私下裡不去拜會郗鑑,但這種私情交際其實又哪裡是褚翜能夠控制得了的。正是因為過往這段時間大量的吳人被清掃出去,使得臺臣主體便成了青徐豫兗等地人家,而因為徐州權位私相授受的問題,使得各方都不同程度的遭受了損失。

所以,冷落郗鑑可以說是一個共同的決定,而不是哪一個人的主張。

當然這件事當中還有一個更大的罪魁禍首,那就是眼下正在廣陵的沈維周,但欺軟怕硬人之天性,面對這種形式,真正在位的臺輔都還沒有明確流露態度要進行聲討,誰又敢貿貿然向沈氏瞪眼。所以這當中積攢下的怨氣,自然加倍向郗鑑傾瀉而去。

“徐州事務,關乎各方,非你能論。季野你也不必再多作分心旁顧,這段時間認真挑選舊好佐員,開春之後,先往宣城赴任。年關之際,我將會提議宣城王出領左衛,提防石頭,有此呼應,宣城諸多事務你也能儘快入手。”

面對日趨嚴峻的形勢,臺輔們也漸漸不再指定什麼虛妄的大目標,而是專注於眼下,像是此前的整頓臺城、清掃在畿吳人勢力,都是這種思路的產物。

此前褚季野出掌會稽,控制吳中腹心,理論上看起來算是不錯的安排,但實際上能夠發揮出的效果卻微乎其微。

吳會之地最精華所在還非甲兵,而是錢糧,但是沈氏等吳人多年來的經營,藏富於民,使得無論什麼人就任吳會,只要不能獲得吳人的認可,便很難插手最核心的錢糧排程。

所以與其再將褚季野安排在會稽強求一個名分,實際卻只能做些緝捕鄉野匪徒的瑣事,還不如放棄這一塊雞肋,用在更實際的位置上。

眼下建康的形勢,實際是褚翜與諸葛恢雙頭執政,各自擁有一批擁躉。雙方也是以建康為界而左右各自佈置,蔡謨因此前妄論頗損聲譽,因此被安排去了晉陵,京府的劉超同樣是琅琊人,諸葛恢的兒子諸葛甝以琅琊長史而掌管僑郡事務。

建康以東多被青徐人家佔據,那麼褚翜自然要重點經營建康以西,將褚季野召回安置在宣城便是一個極為重要的佈置。周謨代替衛崇出任護軍,以石頭城為中心開始大力整頓宿衛。

原本歷陽的庾翼也是一股值得倚重的力量,可是此前庾冰的自作主張令得臺輔們陷入極大被動,各方都極為不滿。而褚翜作為執掌局面的人,就算有心緩和關係,但卻不得不考慮其他方面的影響,所以乾脆將原本庾翼手中的宣城收回來,由自家掌握在手。

對於堂兄的安排,褚季野不置可否。大概是因為不在時位,他多多少少還存有一些理想情懷,覺得眼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