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動而愁困不已,因是整個人也變得有些焦躁。
事到這種關頭,其實無論任何人身在沈雲這個位置上,都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他們所以有此優勢局面,並不是因為自身有著絕對的優勢,而是建立在對手自亂陣腳的情況下。可一旦對手恢復穩定,或者外界有強兵增援而來,眼下的優勢只是一場鏡花水月,轉瞬即逝。
事到這個關頭,也不得不說沈雲出身江東豪宗給性情帶來的好處,那就是並不過分斤斤計較於寸絲寸帛的得失。
趁著東六宮的羯國太子石邃還沒有決意再次向單于臺發動猛攻,沈雲便驅令那些被聚集拘押起來的宮人們,開啟那些存放絲緞之類貨物的倉舍,將其中貨品盡數搬運出來,於單于臺與東六宮之間堆疊起數道高達丈餘的戰壕,中間又堆填以珠玉之物。
此刻早已是日上三竿,絢爛陽光揮灑而下,照射在這些材質特殊的戰壕上,頓時閃爍起一層近乎夢幻的光輝,無論什麼人被此吸引,俱都要入迷得挪不開眼光。
“於八若知老子今日如此豪奢,之後會不會剋扣我奮武資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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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本身已經有著大義舍財的覺悟,而且哪怕就算是如此豪奢堆設,其實所耗不過西六宮倉儲堪堪三分之一,但是眼見這一幕之後,沈雲也是忍不住的捧心跺腳哀嘆,哀傷於自己實在太敗家。
石邃麾下的東宮力士們雖然沒有繼續向單于臺發動進攻,但也都圍繞於周遭警戒對峙。眼見敵軍擺設出如此陣仗,心底裡那股貪婪便再也按捺不住,無需兵長驅令,便成群向此衝來,準備哄搶財貨。
昨夜衝入宮苑十分順利,奮武軍的配械特別是箭矢倒也大多數儲存下來,此刻各據制高點引弓攢射那些貿然上前的敵人,很快在第一道金光閃閃的戰壕前便有足足近百羯卒被射殺。
大概是主將豪邁,也讓這些奮武將士們一個個視錢財如糞土,引弓攢射之餘,還有兵卒竟然將那些打磨或鑄造得稜角尖銳的金玉器物當作投矛使用,竟然也直接砸死數人。而這一幕落在沈雲眼中,更讓他已經心疼的麻木的心再迸出一絲血,有氣無力的擺手叫好。
單于臺附近的舉動,早就有人飛報給羯國太子石邃。當得知自家財貨被敵軍如此糟蹋揮霍,石邃也是氣得暴跳如雷,但他站在宮牆城頭,眺望襄水北岸那些遊走不定的權豪部曲們,一時間也難痛下決斷先殺竊據單于臺的敵軍。
“殿下大喜!財帛之類,誰人不愛?賊軍卻視此若無,可知畢竟賊勢弱小,舍財而求生!若能旗鼓猛攻,先滅門內之敵,之後再請皇后陛下詔懾外擾,局面未可稱壞!”
那個中庶子李顏,此刻手捧著昨夜被石邃失手刺傷的手臂,一臉喜色的進言道。
石邃雖是剛愎自用,但這會兒城內局勢之混亂早已經遠遠超出他能處理的範圍,聽到李顏這麼說,小作沉吟之後眸中才漸有定色,返回頭來拍拍李顏肩膀說道:“果如卿言,此亂之後,我必厚賞大功!”
被石邃拍了幾下,不免牽連到臂上傷口,李顏這會兒吃痛之下,臉上的諂笑都有幾分扭曲。
一旦有了定計,石邃也並不再拖延,喝令城頭這一部分守卒嚴禁外軍靠近宮苑,之後便匆匆向後宮而去,準備痛殲宮內那一路敵軍。
目下石邃手中兵力,尚有兩千多東宮力士,隨著天亮之後,昨夜那些分散擄掠的兇徒、義從們也不乏返回,還有負責圍攻小漳城石宣殘軍的胡部義從也有一些正向建德宮而來,實力也在逐漸的恢復中。
返回皇后宮後,石邃便見皇后的宮人們將門戶俱都死死以身塞住,對他充滿警惕。他此刻也來不及計較這些,直接召集麾下力士並一部分義從,合共三千餘眾,繞過建德殿,直向單于臺殺去。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