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因為尚書檯分曹治事,規制上而言近半的臺城幾乎都歸其管轄。
尚書檯的分曹也是隨著時代不同而有所增減,從最基本的六曹,逐漸發展到二三十曹。直到隋唐時期,又合併成為六部,至於其他的分曹,便都分屬為六部的各司。
尚書檯的權柄變化,也稱得上是一部逆襲史,原本只是隸屬於少府的屬官,負責管理典章圖集,後來東漢時期便漸漸政事匯總,被皇帝用來分權三公,成為最高的行政部門。
可是到了魏晉時期,尚書檯又尾大不掉,成為皇帝需要提防的物件。而後便有了中書掌管詔命,用以鉗制尚書檯。可是到了南朝時期,就連中書也成了需要被提防的物件,於是又有了寒門掌機要。
所以古代的政治構架演變也真是有意思,尚書、中書、秘書原本都是近侍之臣,皇帝為了將權力集中在自己手裡,便提拔這些易於掌控的侍臣,可是很快這些侍臣在有了權力之後,又都紛紛站到了皇權的對立面,似乎成為一個無解的迴圈。
沈哲子在尚書檯內也沒有寂寞太久,剛剛坐下沒多長時間,庾條已經匆匆行來,進門後便指著沈哲子大笑道:“維周也終於不能遠遁於羅網之外,今日後便要為臺中循典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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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哲子聽到這話後便也笑起來,時下雖然對官員們的約束不大,但畢竟也是有的。對於庾條這樣錢財、權勢都不缺的人而言,進入臺城擔任官職確實是沒來由給自己安上一層枷鎖,遠遠不如在野時安閒自由。
從這一個角度而言,魏晉中朝時期最初阮籍、嵇康那個年代隱逸之風還可以說是逃避,可是再往後,那就更多的是有錢燒包,懶於任事。
庾條坐下來之後,便又感慨道:“不過類似維周大才,倒也早該任事,閒置年久是蒼生之憾。”
沈哲子雖然什麼樣的誇獎都有聽過,但庾條這麼說還是讓他略有汗顏,他如今年未加冠,已經得到顯用,如果這還算是閒置年久,那許多年過半百寒門子弟還在吏部苦苦等著選任的,真不知道該要說什麼了。
庾條眼下也在辦公,只是過來匆匆一見,約定晚上在尚書檯內擺宴給沈哲子慶賀,然後便又返回自己官署了。
接下來,沈哲子又在這裡見了紀友、謝尚等人,可以說是訪客絡繹不絕,迎來送往之間,都能感受到遠處溫嶠那幽幽目光的凝視。
在尚書檯內待了大約一個多時辰,家人才將徵詔和閥閱送來,於是沈哲子便向溫嶠告辭。
溫嶠雖然早已經不耐煩沈哲子把他的官署當作會客廳,但還是讓他進門來吩咐道:“臺內不比其他,矚目者眾多,切記言行不要再像以往那樣放任浪蕩。我知你志不在中樞,但既然已經歸臺,做個樣子也好,不要再過分跳脫。太保那裡或許會有訓誡,你耐心聽著就是。”
這些也算是持重之言,沈哲子認真點頭表示受教。可是溫嶠對這個傢伙陽奉陰違的本領已有領教,也是沒有什麼信任了,說完之後便擺手道:“快滾,快滾!”
沈哲子哈哈一笑,而後便出門去。剛剛離開了尚書檯官署,便看到袁耽正站在道旁似是在等他,於是便疾行過去。
“聽聞駙馬已經應詔入臺,太保特意囑我前來引導駙馬。”
袁耽上前一步,笑語說道。他心內對於沈哲子佔住他的仕途,同時又造成謝尚離心,心內不乏怨氣,但見面之後總還能保持一個和氣。
“我雖未任臺城,但也多有往來,何勞彥道兄親迎!”
沈哲子也表示謝意,順手讓家人遞上一份圖籍贈送,這也是臺中約定俗成的一個規矩,新任職官要給上官和同僚一份見面禮。至於贈送什麼禮物,也都是因人而異,有的是尋常物件,有的乾脆直接送錢。
袁耽原本不打算受禮,可是視線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