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態度,只要不是過於繁瑣鋪張耽誤正事,便也都由之。考慮到眼下年關將近,便批示一個“急”字。
這一次的行臺會議,因為臨近年關,也可視作一場年終總結,並不獨只限於當下的西征戰事。所以凡與會者各個部曹俱都有陳述,甚至就連遊離於行臺之外、處境頗有尷尬的何充都有發言。
而這些發言中,最令人關注的還是民部大尚書庾條並河漕將軍紀友的發言。無他,這兩個一個管著錢袋子,一個管著舟車物流,可以說是行臺職權最重的兩個官署。
民部乃是行臺六部之中結構最為龐大的一部,單單下轄分曹便有十曹之多,這其中度支、倉曹、庫曹、戶曹等等,職權都不遜於一般的大尚書。
輪到庾條彙報時,單單其人陳奏所涉諸多籍冊便裝滿了數口大箱子,這還僅僅只是匯總整理之後的一個結果,至於更加詳細的資料,則是足足有幾間房那麼多,自然不可能完全搬運到殿上來。
饒是如此,庾條這一番彙報都持續了長達幾個時辰,聽得與會眾人俱都懨懨欲睡。至於最終總結的結果,也都很喜人,其中最引人矚目還是人口這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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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數年前沈哲子平滅江東作『亂』之後,便開啟了一項人口普查的工作,至今歷時三年有餘,總算有了一個大概的結果。行臺目下所控制區域內,不包括新進收復的弘農、上洛、河東等地,合共在籍人口達到了一百八十萬戶之多!
當庾條道出這個數字時,整個殿堂中滿座譁然,並不是因為這個數字太小,而是太多了!要知道中朝武帝太康元年,滅吳之後全國所得戶數不過才兩百四十多萬戶而已。
可是現在行臺統治區域還未廣及南北,關中、蜀中以及河北等地俱還在敵人掌握之內。但就算如此,在籍人口竟然直追太康元年,這一結果實在令人咂舌。
沈哲子對此並沒有表現得過分吃驚,在他看來這個年代所謂的人口統計,其實並不能反應當世的人口總量,僅僅只是體現了當權『政府』強大與否。『政府』如果掌控力大,能夠將大量生民編入籍中,『政府』如果權威不夠,自然大量民眾亡出籍外。
太康元年,全國戶數兩百四十多萬,可是到了太康三年,人口便達到了將近三百八十萬戶之多。短短三年的時間,人口自然增長肯定不會有這麼大的增幅,自然是因為統一之後隨著政權統治力增強,越來越多的蔭戶、流民入籍。
這些資料,沈哲子都是由收復洛陽之後、民間蒐集來的那些典章舊籍中得來,對於庾條所報出的這一戶口數,心內還是隱隱有些失望。
江東蔭庇之風誠然一時難除,就算是有了他們沈家率先放免蔭戶的表率,肯定也是亡數諸多。可是江北自從他任事以來,在人口方面便一直不曾放松管制,尤其豫州那些鄉宗豪強更因此類問題被剪除諸多。
再加上幾場大戰所得的流民生口逐漸被安置,原本沈哲子覺得應該能追一追太康元年的籍民數,卻沒想到居然還差了五十多萬戶。折算成人口的話,便是三百多萬的人口差距!
可見,就算是有著豪強蔭庇的存在,這長達幾十年的動『亂』,對人口的削弱是實實在在、令人沉痛的。
雖然比不上太康舊年,但這一數字較之中興之初也是不可同日而語。沈哲子猶記得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會稽作為三吳之一的龐大郡治,在籍人口居然才三到四萬戶之間,而整個江東朝廷在籍人口也還不到五十萬戶。
換言之,沈哲子北上任事、主持征伐以來,給晉祚增加了一百三十多萬戶的人口增量。
當然這麼大的增長量,也並非全是沈哲子的功績,元帝、明帝時期,政權本就立足未穩,郡縣之間所用圖籍甚至還都是東吳和中朝時期的存留,本就乏甚官方權威『性』的統計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