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還是內外通力合作光復晉祚為主。
在這方面他是比較羨慕舊友杜赫,能夠從於所願顯跡江北,而他既然承惠於家族,這種時刻也就難得自由,要為家族所縛,對於堂兄的安排沒有拒絕的餘地。
“有一件事,我也要向你先作通聲。來年臺中針對吏務還會有更嚴監察,屆時會有巡使走訪乃至常駐郡中,嚴察政務,失職者即刻解職論罪。這一次將由京府劉世瑜主持,他是一個怎樣人,也不須我再多言。到時候,你自己要記得檢點。還有隨員揀選方面,應以德行為先,待到各縣出缺,即刻補缺入事。”
江北徐州那麼大的動作,臺中不可能沒有反應,但若直接針對徐州,難免流於意氣之爭,而且未必能夠佔到優勢。
徐州惡事的發生,本質上還是臺中對地方事務的失控,所以想要緩和乃至於徹底杜絕,還是要從根子上做文章,加強對地方的控制。可是眼下的江北,是臺中影響不到的地方,那麼也只能先將江東郡縣更作鞏固。
這原本就是臺輔們商定好的步驟,先鞏固住中樞的事權,然後再次第向外擴散,覆及整個江東,繼而再反制江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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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沈維周強勢入主徐州之後,也逼得臺輔們不得不加快步驟。原本褚翜所主持的整頓吏治,已經給他積攢下不小的眾怨,這一次動作還要更大,可以想見必然會有一些反彈和騷亂。
褚翜身在這樣一個位置,自然也不會擔心眾怨問題,但是這當中還牽涉到一個利益分配問題。所以他與諸葛恢稍作會談,還是決定雙方俱都不直接參與,而是讓劉超這樣一個剛正不阿、力圖恢復皇權的人來主持。
劉超這個人,性情上雖然有些孤厲,但在私德上卻是無可指摘,且不徇私、不留情,正是主持這種事情的上佳人選。往年被排斥散置,那是因為擔心其人作風太剛猛,或會破壞局面的問題,但眼下是沉痾而用猛藥,好壞在此一劑,也就無需再顧慮太多。
褚季野聞言後便點了點頭,明白所謂的德行為先、補缺入事,意思就是這一次隨員挑揀,德行聲望還在其次,最主要是能關照各方,挑選可以信任的人,藉著這一次的整頓吏治將郡縣嚴控起來。
關於明年的吏治整頓,褚翜又交代諸多,這是臺中反制方鎮的重要一步。雖然都下宿衛在高層將領方面已經經過一輪清洗,但在底層的凝聚力仍然堪憂,想要憑此對抗淮南、徐州兩大強鎮百戰驍勇精銳那是做夢。所以對於江北的強臣威脅,重點還是要透過政務手段解決。
沈維周就算再怎麼勢大跋扈,臺輔們如何施政他總無從置喙。就算這一次的吏治整頓會砍下一大批的吳人地方官,但主持此事的乃是一個公正而不偏倚的劉超,就算吳人因此受創良多,那說明官員本身素質極差,並不是臺輔們有意打壓,也達不到方鎮興兵勸政的程度。
所以這一次的計劃,也並不是什麼陰謀權鬥,而是實實在在的陽謀。就算目下再怎麼著重邊功,也不可能完全罔顧江東吏治的敗壞。而在時下任官者,又有幾個是勤懇盡責、清廉如水?
就算會因此誤傷一部分僑人,但自有其他僑人群體替補進來,反而能夠將一些不得志的僑人更加團結起來,成為嚴格控制江東的可靠力量。
當然,計劃是好,就怕意外。在講完了正式事務之後,褚翜稍作沉吟後又說道:“你在宣城,政務之餘不妨去見一見庾稚恭。這段時間,歷陽多有陰蓄甲戈的跡象,我擔心他那裡會有躁動。”
褚季野聽到這話,不免悚然一驚,澀聲道:“局面已經危機至此了麼?歷陽如今名為西戶,實則已成內藩,已無邊事侵擾,庾稚恭陰作私蓄,他是打算做什麼?如此肘腋之際,臺內怎能坐視如此悖行?”
褚翜聞言後便苦笑一聲,也不知該要怎麼向褚季野解釋。此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