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他站在原地,聽田景介紹一下長幹裡附近的施工情況。
田景這個年輕人能力確是不錯,也沒有辜負韓晃等人的推薦。沈哲子雖然將其收為家臣,但講到迎來送往、與都中各家打交道,這年輕人是遠不及任球。因而留用一段時間後,趁著虞潭整頓宿衛的機會,沈哲子便將之送進了護軍府歷練一番。
“眼下工事用料,主要還是供給宮苑那邊。不過長幹裡工事本就較之宮苑還要繁重浩大一些,眼下主要還是掘土修溝,倒也能不誤工事。不過月後溝壘都能修葺完畢,屆時就要大批次用到木石磚瓦……”
田景雖然生在武宗豪門,往年任事也都在軍旅之中,但是學習能力卻很強,在工地上浸淫一段時間後,對於土木工程的各項工事也都有了很深刻的認識。
“長明辛苦了,不過今日之勞,來日之用,再多的用功,來日都不會虛置,總會有得用之地。”
沈哲子笑著勉勵田景幾句,然後示意他去請沈牧,自己則領著衛崇往不遠處一座已經修築好的屋舍中靜坐等待。
過不多久,門外一陣風響,繼而便有一道身影衝進房中來,正是沈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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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雀你來啦。”
沈牧對沈哲子點了點頭,看到坐在其身畔的衛崇後便愣一愣,繼而抬手施禮:“不知江夏公同來,貴客當席,我這形貌卻是有礙觀瞻,實在失禮。”
“二郎不必客氣,你如今也是任事有勞,我這個閒人到訪,你不要怪我叨擾才是。”
衛崇笑吟吟點了點頭,起身將沈牧迎入席中。
沈牧這麼說倒也不是客氣,他沒有著冠,頭髮有些雜亂,上面沾染著許多塵土,剛剛蓄起的短鬚上也溼漉漉的,尤其袍服前後都沾染著幾道明顯的灰痕。
不過沈哲子倒不覺得他是勤懇任勞,這小子分明是聽說自己到來以為是來查崗監工的,所以故意弄得滿身狼狽,只是過猶不及。要知道沈牧在工地上只是監工而已,負責物料人丁的排程,又不是親自上陣去搬運堆砌磚瓦,除非是腦抽了撲在地上打滾,否則怎麼可能沾染成這副樣子。
看到沈哲子頗為玩味的表情,沈牧老臉一紅,雖然明知道自己這點伎倆瞞不過這個奸詐似鬼的堂弟,但他還是忍不住要做作一番叫苦。不過眼下有外人在場,反而讓他有些尷尬,只是訕訕一笑。
“二兄,你是否監押了一個名叫李充之人?”
沈哲子也不跟沈牧客氣,待其落座之後便直接問道。
沈牧聞言後略有錯愕,看了看旁邊的衛崇之後,心內便有了然,點了點頭說道:“是有這麼一件事,還是前日發生。那個李充實在過分,傍晚勞役歸營時,他率著十數家人攜帶兵刃衝進營中,不只傷了守營宿衛,而且還趁亂殺了七個勞役,鬧出不小的亂子。我聞訊趕去,將人擒拿下來,眼下還監押在營裡,已經上稟護軍府,不久之後應該會來提人。”
衛崇在旁邊聽了之後,張口欲言,不過沈哲子已經搶先問道:“那麼二兄你審問過那李充因何闖營殺人沒有?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
“誤會倒也談不上,只是這李充太沖動了一些。”
沈牧皺眉道:“前段時間,少府材官將都南梅岡左近山林劃為工用,我們都南這些職任也領了將作手令,安排丁力前往伐木取材。只是梅岡那裡頗多私冢逾建,不免侵佔官林。當時伐木時吏目也與聞訊趕來的各個人家有所交涉,釐清邊界。只是幾日前那場……原本劃定的界限便有了一些疏漏,誤砍了幾株護墓之樹。”
沈哲子聽到這裡,便有些瞭然,這件事說起來也是雙方都有責任。官位達到李矩那種程度,其實墓葬用地都有規格,甚至於朝廷還會賞賜一部分器用和守墓人的供給。但是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