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罷休,他們真金白銀已經投下去了,建康這些民眾的勞役,其中有一部分就是他們的收益,如果事情有反覆,損失可不是能以百萬計數,絕對值得捨命拼搏。
都中因為大搞營建,一片亂糟糟的景象,沈哲子索性攜著家眷來到城東閒居。他家在建康城周邊的地產不少,有的是公主帶來的嫁妝,有的則是年初朝廷議功封賞,林林總總十多處莊子,遍佈郊野。
歸都以來,沈哲子便一直忙著賑災,忙著推動營建新都的事情,清閒不多。如今抽身出來,也算鬆一口氣。
眼下他便戴著竹笠,閒坐竹亭中對著池塘垂釣,腳邊的竹簍瓦罐裡已經放著兩尾巴掌大的小魚。
興男公主坐在沈哲子旁邊一張胡床上,穿著一件粉白夾衣作男裝打扮,嬌俏小臉不乏英氣,兩眼死死盯著水面上的魚漂,握著魚竿的手指都隱隱有些發白,神情不乏緊張期待。
不知是否錯覺,恍惚間看到水面上魚漂顫了一顫,興男公主眼神頓時變得晶亮,後背都隱隱繃直挺起。
正算著時機打算提竿,忽然聽到旁邊水聲嘩嘩,轉頭去看,便看到沈哲子魚竿已經提了起來,魚線尾端正掛著一尾鱗光閃閃的魚,極有活力的扭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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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魚都要上鉤了,又被你嚇跑了!”
興男公主旋即抖起魚竿來,看著光禿禿的魚鉤,眉眼都皺在了一起,嗔望向沈哲子,不乏薄怨道。
沈哲子哈哈一笑,將魚提進了亭子裡,早已等候在旁邊的小侍女瓜兒笑吟吟上前將魚摘下送進瓦罐裡,只是看到公主不乏幽怨的神情,又怯怯退了下去。
“垂釣須得靜功,你這頻頻提竿,再多的魚也要被你嚇跑了。”
從沈哲子先釣上一條魚來,這女郎就憋著一股氣在較勁,可惜一直都無所獲。
庾曼之在旁邊笑語道:“落鉤垂釣又不是開門納客,生死攸關,那魚兒也要謹慎。公主本就不擅……”
話講到這裡,已是戛然而止,那是因為興男公主已經轉望過去,庾曼之即刻心領神會,乖乖閉嘴。他近來一直在沈家園裡混日子,對於這個表妹也是敬畏有加。
“外兄你不要在我近畔唉聲嘆氣,那些魚兒都是被你驚跑的!”
興男公主忿忿道,不客氣的歸咎庾曼之,吃她家的喝她家的住她家的,一點自覺沒有在小夫妻身邊晃悠,探路燈籠一樣耀眼,居然還說風涼話!
庾曼之臉皮漸厚,聞言後索性進了亭子裡蹲在沈哲子旁邊,不乏討好對公主笑道:“我現在是在妹夫近畔,公主你要努力,定能有斬獲!”
興男公主見狀,俏臉更板起來,索性將魚竿一拋,氣哼哼對沈哲子說道:“瞧瞧你招來什麼樣的賓客,難道就不知人家也有私話要說!”
說罷,她便氣哼哼的離開了竹亭。小侍女瓜兒追了兩步,又回頭望向沈哲子,待見到郎君點頭,才又匆匆趕了上去。
被公主埋怨兩句,沈哲子真有無從申辯的感覺,看一眼樂呵呵攆走公主而後坐在胡床上的庾曼之,不禁有些無語。話說嚴格算起來,這沒皮沒臉的小子也不算是自己這邊的親戚吧?
庾曼之倒沒有身為惡客的自覺,看著被公主拋在地上的魚竿,忍不住嘆息一聲,望著沈哲子不乏通情道:“唉,我家姑母也是一位極溫婉的長輩,可惜……娘子性悍,真是為難駙馬了。”
沈哲子聽到這話,抬起腳來便踹在庾曼之小腿上,他家娘子性悍那是對旁人,房中私對那也是溫婉如水。只是這一點閨中樂趣,怎麼能跟旁人說起。
庾曼之抱著小腿嘻嘻一笑,而後便拿起公主丟下的魚竿將魚鉤又甩進手裡,然後又開始了近來慣常的長吁短嘆。一邊嘆著氣,一邊頻頻望著沈哲子,想要開啟話題,然而沈哲子只是望著水面,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