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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視財如疾

曹立聽到這話,臉色不免更苦,他家之所以騎虎難下,一半的原因就在於這個打算。

江北淮地的流民帥,能夠叫得上名號的便有十數家,隨著其中勢力最大的劉遐和蘇峻接連死去,剩下的實力雖然也都各有差距,但卻並沒有哪一家能夠佔據絕對的優勢,包括高平郗鑑在內。

廣陵相這個位置,原本是由郗鑑兼領,不過隨著京口成為陪都,郗鑑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大江南岸的京府,便把這個位置騰了出來。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丟擲一個誘餌讓所部流民帥互相爭奪,不能達成一個同一陣線。只有這樣,郗鑑才能更從容的佈置京府。

原本對於廣陵相這個位置,曹家雖然有所進望,但卻自知實力難以壓服同儕,所以並沒有太用心的去爭取。可是由於冒充彭城曹氏的過程太順利,甚至於和琅琊王氏、泰山羊氏這樣的人家都取得了聯絡,不免讓其家野心滋生起來,便不再留力,加入到爭搶之中。

雖然淮地的流民帥,官位如何都不太重要,話語權的高低還是要看所部實力如何。但是廣陵相本身就是兩千石大郡之職,加上有了這一層法理外皮,對於吸納流民、壯大勢力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

在這個爭奪的過程中,曹家難免也要與人結仇,像是郗鑑所支援的臨淮太守劉矩,廣陵本地豪族臧氏等等。因為野心的流露,曹家如果不能勝出,又因為冒充舊姓士族而淪為笑柄的話,那些環伺的對手不會再給他家機會,很有可能一擁而上將其分食!

而假如坐實了彭城曹氏的身份,即便是不能爭取到廣陵相的位置,旁人也會心存忌憚,不敢對曹家過分逼迫。畢竟彭城曹氏也是江北舊姓之一,並不獨獨只有已經死去的曹奕,王導的夫人曹氏、妻弟曹曼,以及其他姻親之家,在時局中都非寂寂無名之輩,絕嗣的僅僅只是曹奕這一支而已。

曹立之家在廣陵也非弱者,如果只是一個單純的舊姓身份,也不值得他家如此努力的去投入爭取。當然獲得這些回報的前提,是他家能夠坐實這個身份,否則在人眼中照樣只是趁勢而起的寒傖武卒門戶而已,不上臺面。

沈哲子之所以點明這一點,就是在告訴這個曹立,他對於廣陵的形勢並不陌生,也清楚曹家今次的冒進如果無功後果會很嚴重,告誡這個曹立不要耍花招。曹家今次是自己玩火,哪怕部眾不少,但是隱患已經種下,他想要搞死其家,甚至不需要派一卒過江。

當然,沈哲子也不寄望於就此完全收服曹家,畢竟能夠予以鉗制的手段並不多,而且眼下跟郗鑑關係還屬不錯,如果太多涉入淮地事宜,反而會讓郗鑑有所反感。況且眼下他並沒有太大精力去經營廣陵區域,那裡作為臨敵前線,就算有所佈置,未必會有預期效果。

所以,這個曹立想要過自己這一關,賣慘也好,逢迎也罷,沈哲子都不在意,終究還要看其誠意如何。

這麼一想,沈哲子倒覺得今次為那些荒冢遷墳的事情倒也不是完全的賠本賺吆喝,時下類似曹家這樣冒認祖宗的家族不在少數。臺中怯於負擔,最終還是把鍋甩給了自己,既然沈哲子要出錢出力,那自然就有了話語權。

類似曹家這樣的情況,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說你不是那就不是,除非能把先人從坑裡刨出來給你作證。當然如果能夠找到王導、溫嶠那樣級別的人來作證,沈哲子也無可奈何。但問題是,人家根本沒有必要攙和這種髒事。

“兵禍連綿,親舊輾轉流離,續嗣實在不易,還望駙馬能夠高義成全!身受大恩,必剖心破膽相報!”

曹立說著,從袖囊裡取出一卷小冊,恭敬的遞到了沈哲子手裡。

沈哲子抖開那紙卷,略一細覽,眉梢不禁一揚,對這個曹家的大手筆不免有所訝異。這小冊裡詳細的列著曹家進獻的財貨之類,粗粗估計應有數百